”一声极轻、极压抑的咳嗽,毫无预兆地从我身后、那重重帷幔之外传来。声音不大,
却像一道惊雷,精准地劈在我头顶!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嘴里那块鲜嫩的鸡肉仿佛变成了石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动作像是生了锈的傀儡。
帷幔被一只修长的手撩开了一条缝隙。燕珩就站在那里。他没有坐轮椅,也没有宫人搀扶。
长身玉立,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家常便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那张俊脸依旧没什么血色,
唇色浅淡,可那双眼睛……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浑浊?只有一片清明,
以及此刻毫不掩饰的、浓得化不开的……错愕?他的视线,像带着实质的温度,
精准地落在我油光锃亮的手上,落在我啃了一半的鸡腿上,最后,
定格在我沾满油渍、甚至还粘着一点可疑褐色酱汁的嘴角。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看着我。我看着……手里的鸡腿。他眼底的错愕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
漾开一圈圈复杂的涟漪,最终沉淀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那眼神,像在观赏什么稀世奇珍,
又带着点“原来如此”的了然。而我,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烤鸡浓郁的香味和他无声的注视在空气中诡异地对峙。他薄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
“呃……” 喉咙里那块该死的鸡肉终于滑了下去,却噎得我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嗝——!”声音在死寂的拔步床深处显得格外突兀和……愚蠢。
燕珩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点古怪的神色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东西取代,
像是冰面下的暗流。他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我狼藉的“战场”——散落的油纸,
啃得七零八落的鸡骨头,还有我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
带着烤鸡香气的尴尬几乎要令人窒息。我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或者干脆把手里的鸡骨头砸到他脸上!可偏偏身体僵得像块木头,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里,燕珩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