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她轻轻说:“其实你上次月考的作文写得很好,我在公示栏看到了。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那篇作文我写了凌晨三点,讲一只总躲在屋檐下的流浪猫,
老师给了及格分,说“情感不够饱满”。雨声噼里啪啦地敲着玻璃窗,
我望着她撑开伞走进雨幕的背影,忽然发现那把蓝色的伞面上,
印着和她笔记本上一样的小猫图案。书包侧袋里,那本画着小猫的草稿本硌着腰。
我摸了摸封面,指尖沾着的铅笔灰还没擦干净,却第一次没想去蹭掉。也许明天,
可以试着对她说声“谢谢”。这个念头像颗刚冒头的嫩芽,在雨夜里悄悄地舒展了一下。
3 沉默晚餐钥匙插进锁孔时,我停顿了两秒。防盗门“咔哒”一声弹开,
客厅里的光线昏暗,爸爸窝在沙发里看财经新闻,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
像层没抹匀的油彩。妈妈在厨房洗碗,水流声哗啦哗啦的,盖过了我换鞋的动静。“回来了。
”爸爸头也没抬,语气和新闻里的播报员一样平淡。我“嗯”了一声,
把书包放在玄关的矮柜上。柜面上摆着全家福,相框里的我被剪得有些歪,
嘴角的弧度是摄影师说“笑一点”时硬扯出来的。“饭在锅里温着。”妈妈端着碗出来,
围裙上沾着几点油渍,“这个月生活费够不够?”“ 够”,我说。我走到餐桌旁,
掀开保温罩。两菜一汤,都是上周吃过的。我舀了勺汤,温热的液体滑进喉咙,
却暖不了胸口那块发沉的地方。没人问我月考考了多少,没人提学校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就像每次回来一样,我们的对话永远停留在“够不够”“吃了吗”“什么时候走”。
书包侧袋里的草稿本硌着腰,我摸了摸那只歪脑袋的小猫。
突然想起苏晚说“你作文里的猫写得好孤单”时,眼里的认真。“明天去你姑姑家吃饭。
”爸爸换了个新闻频道,“她问了你好几次。”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姑姑家的孩子总爱叫我“闷葫芦”,姑父会没完没了地问成绩。“不想去。
”声音轻得像叹息,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妈妈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