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策划部所在的楼层打开。熟悉的格子间布局,空气里飘着咖啡和复印纸的味道。
昔日下属或探究或躲闪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我目不斜视,拎着那摞豆腐盒,像个闯入者,
径直走向那个位于公司入口最显眼、也最卑微的位置——光洁大理石前台。
那里已经坐着一个穿着崭新套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行政部的李姐正站在旁边,
唾沫横飞地指点着什么。看到我拎着豆腐盒过来,两人都愣住了。“林……林总监?
”李姐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堆起夸张的惊讶,随即化为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哎哟喂,
您这是……真改行卖菜了?公司前台可不能摆摊儿啊!”她捏着嗓子,
声音尖利得能刮破耳膜。旁边的年轻前台捂着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嗤笑,
眼神里充满了优越感。我没理会她们。
目光扫过那光可鉴人、造价不菲的弧形大理石前台桌面,
还有后面那面巨大的、据说能防弹的落地玻璃幕墙。防弹?防得住人心里的恶意和算计吗?
我把手里沉甸甸的十盒豆腐,“咚、咚、咚……”一声接一声,
稳稳地、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码在了那张象征公司“门面”的大理石桌面上。
白色的塑料盒一个叠一个,很快就垒成了一座小小的、方方正正的堡垒。不高,却异常扎眼。
“李姐,”我这才抬眼,看向那个涂着鲜红唇膏、满脸讥诮的女人,声音平静无波,“卖菜?
不。这是防狼的。”“防……防狼?”李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几块豆腐?防狼?林总监,您这降职降得,
脑子也……”后面的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没说出来,但意思再明白不过。我没解释。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最上面那盒豆腐光滑冰凉的塑料盒盖。视线似乎穿透了薄薄的塑料,
落在那块白嫩水润的豆腐上。昨天掌心伤口深处那种细微的牵扯感,
仿佛顺着指尖传递了出去。很微弱,像隔着厚厚的水层去触摸一缕游丝。
就在我的指尖离开盒盖的瞬间,盒子里,那块原本因为运输颠簸而边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