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向卧室,轻轻关上了门,将那令人心碎的哭声隔绝在外。
门板隔绝了客厅里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世界被强行分割成两半。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身体一点点滑落,最终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黑暗中,
只有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那令人心碎的呜咽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死寂。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极轻微的声音传来——是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那声音很慢,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能穿透门板的滞涩感。沙……沙……每一下,
都像钝刀在心上缓慢地拖割。沙……沙……然后,是纸张被轻轻放回桌面的细微声响。接着,
是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卧室门外,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犹豫和绝望的沉重。
她似乎想抬手敲门,或者再说些什么。我能感觉到门板另一侧那沉重的、绝望的呼吸。
时间凝滞了几秒,最终,那脚步声还是轻轻地、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玄关处传来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咔哒。一声轻响,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依旧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在浓稠的黑暗里,像一尊失去温度的雕塑。直到天光微熹,
一丝惨白的晨光艰难地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挤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冰冷的光痕。
我站起身,双腿因为久坐而麻木僵硬。推开卧室门,客厅里空无一人,
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她的香水气息。那份《离婚协议书》静静地躺在书桌上,乙方签名处,
是三个清晰得刺眼的字——唐曼琪。笔迹用力,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和……认命。
窗外的城市开始苏醒,车流声隐约传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带着一种冰冷的、与己无关的热闹。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渺小的车水马龙。阳光有些刺眼,
我眯起眼睛,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巨大的、冰冷的疲惫和……空旷。
结束了。也好。---离开那座充满窒息记忆的城市,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小城。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植物气息,节奏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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