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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逸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寻思,半饷之后豁然开朗,首先这账本乃是只是主薄亲录,

出发之前到底携带多少杨逸并不清楚,篡改账簿并非不可能。

况且若是让一众护卫甲士离心,少了众人护卫必然更加危险,若是遇到今天的刺杀,

恐怕难以幸免于难,而主薄有此目的,恐怕是打算至他于死地。

今天突然冒出来那些战斗力惊人的黄巾盗匪恐怕也与主薄脱不了干系,想清楚一切,

公孙逸看向主薄的眼神愈发不善,随之冷笑道:“好个一石二鸟!”“少主所言何意?

”“此不过一家之言,钱帛数量我尚不清楚,想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公孙逸自知退无可退,若是让主薄得逞,原本心存芥蒂的手下甲士必然更加离心,

况且主薄如此设下陷阱,明显心怀不轨,公孙逸虽然胸无大志,只想求个平安生活,

但决不允许他人随意欺压。“若是少主仍然心有疑虑,请许下官带属下前来。

”主薄眼神精光一闪,连忙抱拳一礼言道。“不劳费心,来人,

速速将此次携带财帛所属之人带来主帐!”公孙逸自然不会给予主薄与他人串通的机会,

第一时间沉声下令。过了片刻,在一众甲士的押解下,三人被带入军帐,

公孙逸眼睛一亮,只见站在最左边的年轻甲士,正是当初在马厩抢白的白马义从,

只是武器早已被甲士收缴,此时神情冷漠站在原地,不屑的眼神不时来。

站在中间的黑胖汉子看起来三十多岁,身着黑色粗布衣衫,

眼神闪烁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从步入大帐从未抬过一次头。

站在最右边的男子一身儒生打扮,气质不俗,步入大殿的一刻,

第一时间向杨逸抱拳一礼,躬身言道:“下官丁浩,隶任记账小吏,

不知少主传唤我等所为何事?”言语不卑不亢,加上相貌堂堂,令人心生好感,

在东汉时期姿容往往作为考量的其中之一,生的漂亮也是一种在仕途晋升的资本。

公孙逸并未言语,

而是看向唯唯诺诺的黑胖汉子与那年轻白马义从沉声询问:“你二人隶属何职?

”“白马义从本部伍长!”气势如虹,刚正锐利,不论身在何处,皆犹如战场一般。

“运运运。。。吏,小人负责将钱帛搬运至库!”即便是回答问题,

黑胖汉子依然低着头。公孙逸小声向身边甲士低语几句,甲士略显疑惑的领命而去,

公孙逸接着朗声道:“钱帛乃是立命之本,事关重大不可不查,汝等可有贪没?

若是此时说明既往不咎。”黑胖汉子顿时脸色煞白,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明显忐忑惶恐不安,白马义从年轻甲士禄良面目冷峻,

显然意识到眼前的二世祖并不是没事找事,只是不希望此时牵扯到白马义从。

说来也是无奈,白马义从禄良奉命担任辎重守卫伍长,公孙少主要彻查,

自然脱不了干系,一并带来还被缴械,只是身为白马义从一员,

决不允许丝毫有损白马义从之事发生,即便以死明志也再所不惜。“士可杀不可辱,

少主意欲何为!”禄良目光如电,注视着公孙逸冷声质问。而一边儒生打扮,

面容俊朗的丁浩满是不悦的沉声道:“少主如此言语,可是有凭有据?若是信口之言,

恐难以服众!”声音高朗,指责之意十分明显,对丁浩来说,眼前公孙逸虽然身份尊贵,

但不过是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况且士子向来注重名誉,不论今日如何评断,

流言蜚语自不会少,丁浩岂能不怒。“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过了半响,先前奉命离开的甲士带着另外二人快步而回,

手中皆抱着一个密闭的宽大木箱,按照公孙逸的命令放在地上,周围众人很快发现,

木箱的一端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公孙逸上前故作沉吟,

上前一步指着木箱正色道:“此木箱之中圈养蝰蛇,毒性刚猛,数息之间致人死命,

要求倒也简单,请诸位将手臂放入其中。”公孙逸话音一落,禄良冷哼一声,

其余二人怫然色变,这早已不是征询而是严刑逼供,一时间怒目而视,惊愕恐惧不一而足。

“常言道头上三尺有神明,此蝰蛇得上天感化素有灵性,专咬奸佞欺诈之徒,来人,

助他三人一臂之力。”周边护卫甲士领命上前,瞬间愁吃佩刀站在三人身后,

只见黑胖汉子面如土色,不断哀求讨饶,只是看到身边冷然甲士,

满是颤抖着将手臂伸入其中。白马义从禄良毫不迟疑,冷哼一声将手臂伸入其中,

目光冷峻倒是坦坦荡荡,唯有一边面容俊朗,儒生打扮的丁浩满是犹豫,

突然站起朝着账外冲去,顿时被两边站立的甲士眼疾手快快速按倒在地。

公孙瓒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露陷,果然当丁浩被拿下的一瞬,

一边主薄顿时脸色剧变。“老实点!

”丁浩被孔武有力的甲士好似当做小鸡幼崽一般强势按倒在公孙逸面前。“少主饶命!

我说,我说,都是主薄指使,命我在一路之上将钱财以埋藏或囤积藏匿于沿路之上,

以贵重之物换取便宜的丝帛,只要少主饶过小人,必然丝毫不差的全部找回!

”“主薄大人,你可还有话说?!”公孙逸话音刚落,

面如土色的主薄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地。“来人,给我拖下去,将二人严刑逼供,

必要问出钱财下落,一个五铢都不能少,待田将军回来一并发落。”“饶命,少主饶命!

”众人退下,公孙逸意犹未尽,权利的确是好东西,一言之间便能决定他人生死,

难怪古往今来争天下者众多,而那洛阳古都之中,权贵众多,想要置他于死地也是轻而易举,

为了活下去已无退路。“少主,田将军大胜而归,尚在帐外等候见您。”“传。

”公孙逸深吸一口气掩饰内心的不安与忐忑,尽可能显得从容,

跪坐在主位之上静静等待,大帐掀开,只见田豫迈着虎步上前,

身着战甲满是尚未干固的血迹,顿时一股浓郁血气扑面而来。“田将军辛苦,此战。。。

”“公孙少主为何拘禁主薄妄动私刑,此事已使部从人心惶惶,还请少主说个清楚!

”语气沉重质问之意明显。公孙逸心中微微叹息,不分青红皂白前来兴师问罪,

并非田豫目无法纪,而是常年来公孙逸是烂泥扶不上墙,不仅令其父公孙瓒满心失望,

更是让一众官吏厌恶。田豫同样如此,只认为公孙逸又是任性妄为,

言语冲撞连其自身都尚未发觉。公孙逸一时陷入两难,若是强行以身份压制,

即便说明情况,也会让田豫心中不悦,若是微微诺诺好言相劝,更是无法让田豫重视起来。

何况公孙逸可是出了名的二世祖,既无功绩,更无才学,想要收服田豫并无半点机会。

像田豫这般名将,虽然此时年龄尚轻,但骨子里满是傲气,很可能公孙逸一时的回答,

会永远失去田豫也说不定。正在公孙逸陷入两难之时,大帐突然掀开,

一气质不俗的儒士步入大帐。高挑秀雅的身材,身着冰蓝的上好丝绸所制锦衣,

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

相貌堂堂仪容不俗。“田将军为何如此鲁莽,可知那主薄可是犯下偷窃大罪,

一切不过咎由自取。”儒士饶有兴趣的打量公孙逸,片刻后抱拳一礼道:“在下陈留阮瑀,

不请自来还请海涵。”眼前儒生难道是建安七子,素有文胆之称,

后来成为曹操御用发表檄文的阮瑀阮元瑜?公孙逸心中大惊,

依稀记得阮瑀年轻时师从蔡邕,学富五车,多有才学,曹操欲招揽为官而不得,

一怒之下下令烧山才将其逼迫出山,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在东汉末期地位尊崇,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公孙逸自然不敢怠慢,上前抱拳一礼道:“阮瑀先生言重了,

快请上座,来人上茶。”阮瑀抱拳一礼,饶有兴趣的看了田豫一眼,

似乎在询问为何与其对公孙逸的说明看法大相径庭,田豫也是满心诧异,

除了对公孙逸居然如此礼贤下士令人愕然,更因为当从身边甲士口中得知事情原委。

原来公孙逸秉公明断,查出所带钱财遗失之罪责,而那主薄罪大恶极,居然私吞钱财。

田豫一时反而有些看不懂公孙逸,当然田豫也意识到了自身鲁莽,即便手握兵权,

但依然是公孙逸属下,尴尬之余退出军帐。先前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

若是以前恐怕早已反目成仇,而此时眼前的公孙逸不仅沉默寡言,并且在阮瑀出现的一刻,

好似先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不知先生此去何处?”公孙逸心中满是期许,

原因无他,阮瑀师从蔡邕,年少而多智,在京都洛阳上流士子中多有佳篇,地位可是不低,

同样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公孙逸身份虽然是白马将军公孙瓒之子,

但在那些士大夫看来不过是鹰犬之子,连同席而食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公孙瓒也丝毫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年龄尚小的公孙逸。杨逸很清楚,

此去洛阳想要积累一定的名声和资本,除了要前往与那些士人大儒多有走动,

尽可能的积累人脉,起码要混个脸熟,但以目前身份来说困难之极。

更别说公孙逸先前诸多劣迹,更是让自认为高人一等的清流士人阶层看不起。

只是东汉末年,归根结底士人集团才是社会核心,

那些宦官、外戚虽然一时权利滔天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失去皇权之时也是覆灭之日,

而士人清流才是真正一统天下的资本。整个时代准确的说是豪门与寒门之间的争夺战斗,

想要远离士人打下一片天下,完全是痴人说梦,即便能举兵而起,

也只会步上覆灭黄巾之后尘,所以想要打入洛阳的士人集团的支持,阮瑀正是契机,

公孙逸自然不会放过。


更新时间:2024-06-05 20:2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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