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丞相府一家出门祈福的日子。当时渡空大师说去云栖山的时候只能小姐一人前往,
父母兄妹不得陪同,最多就是带一些仆从和丫鬟。这次再去的时候便没有多做要求。
一想着小兮儿上次回来时病弱苍白的脸色,沐长朔和温烟容便是止不住的一阵担忧和后怕。
怎么说这次也要一起陪同的。至于大哥沐淮序因刚任职翰林院,事务有些繁忙,
又去往皇宫了。丞相府内的下人似乎都还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各司其职。
在这风平浪静之下也是暗藏波涛的。只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听雪苑的附近。
那人正是几日前找夜肆沉麻烦的仆从,孙福茂。自那日被小姐惩戒以后便怀恨在心,
不过他也清楚的知道小姐他是惹不起的。但软柿子还是好捏的。
于是孙福茂在得知今日老爷夫人他们都不在府内之时,心中的邪意愈发的作祟。
这几日里他也一直在这听雪苑打探观察着,发现小姐经常会来这个院子里见那个残废。
所以他不好找到出手的机会。好在老天眷顾他,让他等到了今日的这个好时机。如此想着,
他就钻进了夜肆沉的房间里,他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他计划着,等他进了屋子里以后,
直接将那个残废一棍子敲晕,之后再推着他来到湖边,直接扔进湖里。
这冬日湖水本就冰寒刺骨,到时对方一个残废想要爬出来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情。
他唯有死路一条。孙福茂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没想到的是,
一进屋就对上了那双冷寒无温的眼睛。对方似乎等了他很久……这个念头刚一萌发,
孙福茂就立马否定了。这个残废怎么会知道他会来这里,他每次来观望都是很隐蔽的,
除非对方武功高超,否则根本就不会察觉到他的脚步声。既然已被发现,
孙福茂也不打算按原计划行事了。对方就是一个残废,他还治不了他了吗?“你个小残废,
因为你让老子挨罚,上次要不是有大小姐护着你,我一定狠狠的打你。
”他拿着木棍恶狠狠的说道。对方未发一言,那双眸子就一直看着他。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孙福茂愈发的恼火。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羞辱他,
平日里他给别人低声下气惯了,如今这残废还不是任由他拿捏。他直接走到夜肆沉的跟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如今大小姐出府了,这府里自是没有人可以护着你了,
你不过就是一条可怜的狗,被人扔在路边上,小姐可怜你才救你罢了。”接着他越说越兴奋,
眼中有些淫光。“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小姐是喜欢你吧?你这个残废能带给小姐什么幸福,
就算喜欢那也该是我,每次看到小姐那娇软的身段,
我都忍不住……”孙福茂还未将话说完时,他的脖子就被狠狠的掐住了。
他甚至都没来的及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手的。死亡一瞬之间离他是如此之近,
他现在只能凭借着本能急促地拍打着颈间的那只手。无论他怎么反抗,都没有撼动对方分毫。
为什么?明明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残废,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倏然,他被人拽着往下一压,
膝盖扑通一声跪在了坚硬的地板上。他不再是刚才嚣张的跋扈模样,
尤其是在孙福茂对上那双带着嗜血杀意的瞳眸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要死了。
只见夜肆沉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三分暗红,目光凶戾的宛若地狱修罗。
“你竟然敢对她有所觊觎,当真是,该死呢……”他的语调轻缓,若不是此时说着骇人的话,
甚至不禁会让人沉醉其中。
“小……小的……再也不敢……不敢……”孙福茂此时的脸色已经涨的铁青,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断断续续的求饶着。“那我便,放过你吧。”听到对方这话以后,
孙福茂脸上流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但下一秒便僵住,没有了呼吸。他僵硬的跪倒在了地上,
双目圆睁,神情中满是不可置信。对于他的死夜肆沉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像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当他自己转着轮椅进了屋时,神情渐渐的柔和了下来。
此时他的目光正看向床边的那株白梅。这是沐锦兮给他放这里的。“这梅花长的好看极了,
你这几日腿伤正是恢复的关键时期,不能再多出来走动。”“我把梅花放进你屋里,
这样你就可以经常看到了!”回忆间,夜肆沉的眼前似乎还浮现出她的温婉笑颜,
比这雪梅还要绝色。窗外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静谧安然,哪还有刚才凌冽的杀意。
……另一边沐锦兮一行人还在去往云栖山的路途之中。这山路本就崎岖,所以路上难免颠簸。
等他们再次回到丞相府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沐锦兮本以为自己这次身体能够适应这奔波,就在她掀开帘子的时候,她身形有些不稳,
终究还是没扛住,再次晕倒了过去。自己这身子还是太弱了……在昏迷之际,
沐锦兮除了看到爹娘他们急切的神情时,
她似乎还在丞相府门口看到了一道既朦胧又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是阿夜。还未等她看真切,
沐锦兮就沉沉地闭上了双眸。丞相府再次陷入一阵兵荒马乱之中。看到自家女儿如今的模样,
温母在一旁忍不住流下了几行清泪。她的小兮儿为何要受这般苦楚。早知兮儿会病倒,
这云栖山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的。“快!快去叫大夫过来!”那群人急忙忙的进屋,
一时丞相府门前又变得安静下来。在沁雅苑的不远处,雪地里还久久停留着一道身影。
沐锦兮并没有看错,这人正是夜肆沉。原本他是一直坐在听雪苑内的,
等差不多酉时的时候他就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了。冬日外面本就寒冷,
路过的下人皆是步履匆匆,没有人上前关切他一声,看一眼便走了。
夜肆沉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目光的,于他而言,外界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
除了他在意之人……
更新时间:2024-06-13 15:3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