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屋内,"真不进来?地上那滩水渍不是你弄的,方才风大吹倒了竹竿。
"程砚这才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却仍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走。柳青拽了条干布给他,
程砚接过时,柳青注意到他手指修长,关节处却有厚厚的茧子,指甲缝里塞满泥土和草屑。
雨越下越大,两个男孩并肩坐在门槛上,望着院子里逐渐形成的小水洼。柳青忽然想起什么,
从怀里摸出一支短笛。"班主教我的,《雨打芭蕉》,要听吗?"程砚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柳青横笛在唇,一曲悠扬。他吹得并不娴熟,几个高音处还走了调,但在雨声伴奏下,
竟别有一番韵味。曲终,程砚竟轻轻跟着哼唱起最后一段来。"你会唱?
"柳青惊讶地瞪大眼睛。程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年镇上来了个戏班子,
我在墙角偷听过几次,记下了调子。""你的记性真好!"柳青由衷赞叹,"我们班主说,
能记全一本戏的都是人才。""我...我喜欢听戏。"程砚的声音更低了,
"但没钱看..."柳青笑了:"那我以后经常吹给你听!"雨势渐小,程砚起身告辞。
走到院门口时,他忽然回头:"明日你还在这儿吗?""戏班要留在此地暂作整理,
会多停留些时日。"柳青答。"那...我明天带些山果来。"程砚说完,转身跑进竹林,
瘦小的背影很快被翠色吞没。柳青站在门口望着,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
才猛然想起地上的蟒袍。他慌忙捡起,发现泥渍已经渗进绣线里,怎么擦都去不掉了。
"完了..."柳青瘫坐在地,仿佛已经感受到班主的鞭子落在背上。
第二节 竹马情深次日清晨,柳青在院子里练早功。他天不亮就起了,趁着班主没回,
想把蟒袍上的泥渍再处理处理。正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金线时,忽听墙外传来窸窣声。
转头看去,程砚正趴在矮墙上朝他招手,晨光给他的轮廓镀了层金边。柳青连忙跑过去,
见程砚从墙头递下来一个粗布包袱。"给,晨起摘的,特别甜。"包袱散开,
滚出几个红艳艳的野山楂,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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