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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这是我自出灵柱之后,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说罢红衣痛苦的闭上了眸子,

指间因为力道的加重也开始泛白。“这份悔恨,纠缠了我几百年。”忽见陌头杨柳色,

悔教夫婿觅封侯。这是红衣的悔恨,不知道是否也是余钟的。红衣不再出声,故事临近结局,

一切结果都会按照既定的命运齿轮呈现着,不论是悲惨,还是遗憾,都不会像戏文那样,

由凡人写就。只是这个故事,她们三个不再只是演绎者和旁观者。“你说的没错,

那时候汉人如同蝼蚁,江慎再是才高伟略,也不会有机会接近权力中枢,去做太子的谋士。

”红衣的话是对尺铭说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江慎,满是嘲弄和讽刺。“江慎,

你真以为你凭着文人士子之名。凭着你的满腔抱负,

凭着你的一片自以为惊才绝艳的文章就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被太傅看中,

一跃成为汉族士子中的佼佼者了吗?”“那是因为,我在你的文章上施下了控心术,

不管是通报的门吏还是最后见到你的太傅,都会被你内心的强烈渴求所控制。

太傅能收你入门下甚至是说服其他人,都是因为你自己燃烧的欲望控制了他们。”尺铭恍然,

对后面的事有了猜测。“可是即使是这样,元朝时期汉化迟滞,政变频繁,管你文章再好,

那也是废纸一张。可江慎却作为汉人入了仕途,且不论能否服众,就是刚开始跻身朝堂,

也会杀机四伏吧。”尺铭问红衣道,后来余钟之死,恐怕也与江慎脱不了干系。“确实如此,

我本想既然姐姐也想江慎得偿所愿,仕途通达,我就一定会替姐姐完成。

”“因此就在第一次使用控心术之后,我就做好了打算。人的一生并不长,我本圣器,

即使被封住了了心火石的灵力,但还有自己的真身可以燃烧。

总归是要陪着姐姐走完这一世的,大不了,就再护姐姐几十年。”“即便是以后杀机四伏,

只要江慎可以护住姐姐,不辜负姐姐那也便罢了。全了这一世的情谊,灵族也好,九渊也罢,

我自会去请罪,担起自己的守护之责。”“可我却没想到,我和江慎,

都成了害死姐姐的凶手。”江慎初入朝堂,意料之中的并不顺畅。

起初也因为有太傅为江慎助力,可以及时的为他美言,救他性命。

再加上他通过太傅帮助太子赢得了党争,短暂地稳定了朝局,可也因此,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成为了一种朝臣甚至是汉人子弟攻击眼热的对象。

然而最可怕的并不是红衣能对付的杀手和刀剑,而是看不见的杀机和刀子。

余钟起初因为和江慎并未成亲,所以还是和红衣单独住在她们自己的那所小院里。

直到一群杀手的到来,起初红衣并不伤人性命,可是他们却步步杀招,

红衣一人之力实在难以抵抗,才不得已用了灵力,甚至到了燃烧本源的地步。余钟不得已,

带着红衣住进了江慎的府邸,再不许红衣使用灵力。说来也甚是奇怪,

从那以后竟真的好像是风平浪静了。余钟仍是一袭红衣,却再没有了以往的自在和安逸。

甚至连她最喜欢的戏曲都没有再唱过几次。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刀剑严相逼。

红衣再是有着怎样的不同寻常,也看不透诡谲人心,看不懂朝堂纷争。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像在小院里的时候一样,缠着余钟给她说说话,让余钟分心教她弹琴走戏。

每每夜深人静,就和她围炉夜话,烛火惺忪,但二人也真的可以漫聊彻夜,

多少解了些这日日的惶恐和不安。江慎很少回府,与余钟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

这让红衣不由得想到了薄情男子负心汉的不少唱词和故事,却每每看到余钟残阳之下,

独立沉思的单薄背影,就只能逼着自己生生咽下。直到那日,

江府突然传来江慎和余钟的婚讯。江慎回府的样子很是匆忙,

拉着余钟在屋里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话,其间声音忽高忽低,在外面听不真切,

直到砰的一声一个瓷瓶不知被谁摔在了地上,红衣才不得不闯进去。“姐姐,怎么了?

江慎欺负你了?”一进门,红衣就看到余钟的脸上满是泪痕,急忙向她跑过去,

把她护在了身后。江慎看着红衣一脸警惕怒目的样子,竟然也没有平常的调侃或恼怒,

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和她身后的余钟一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余钟看着红衣跑了进来,

急忙擦干泪痕,对着她挤出一个笑来,就再也不说话了。红衣有些奇怪的看着余钟,

她是听到了成亲的消息才跑过来的,可是余钟却没有丝毫的欢喜和着急的神色,

甚至更多的是不安。“姐姐,不是说今晚就要和江慎成亲了吗。他每天忙着升官夺权的,

也没好好准备什么东西,姐姐,咱们先去买些东西回来吧,嫁衣,首饰,还有花轿,

宴席......人界成亲好麻烦。”余钟没有接话,望着门外江慎刚才消失的地方。

静静地听着红衣的话,只是手却是在微微发抖。红衣以为余钟性子一向沉静,

突然这么仓促的要和自己心心念念的情郎成亲了,是一时间难以完全的接受,

所以才会这么惊慌无措的吧。“哦,对了,还有宾客,最重要的就是宾客了。

咱们在戏班子里唱戏的时候我就记得是说,女子成婚一定要请上宾客,越多越好,

这样才能收到许多的祝福,以后的生活才能和和美美,平安喜乐的。”余钟仍然是不发一言,

眼睛里竟是开始集聚了氤氲的雾气,红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不知所措的继续说着,

希望余钟可以因为成亲的事情开心一些。“姐姐,你也不用担心,这不是有我在呢吗?

就是江慎再给姐姐把婚礼办得仓促,我也一定在这一天时间内给姐姐安排的最是盛大不凡,

姐姐,你理理我好不好,姐姐想要怎样的婚礼啊?

姐姐......”红衣一只手轻轻地摇晃着余钟的手臂,一只手扯着她的衣袖,

她从来都知道余钟最柔软的地方在哪里。果然,余钟不待多时就转过身来,

颇为无奈的对她露出笑来,附和着问道:“那么,

我家红衣想要给姐姐准备一个什么样的婚礼啊?”“那当然是最独一无二,热闹非凡的。

”红衣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姐姐的嫁衣要用彩霞织就,我再送去神山,

取走半座神山的二月红枫,亲手为姐姐染上天下间最好看的红色,

还要借凤凰姐姐的羽毛做嫁衣绣纹,用莺鸟孔雀的羽毛做绣线,

把姐姐的嫁衣装饰的华丽丽的。”“还有首饰和胭脂。首饰便用山中玉石翡翠,

我用心火石的火灵为姐姐淬炼打磨。至于胭脂,红胭脂便却心火石的精血灵力一二,

为姐姐研磨成粉,其他的四色,便取自山中的四季昏晨,别的我不敢说,

就是这天地共主的审美还是很不错的,

再没有比他创造出来的人间盛景、自然万物更好看的颜色了。”“姐姐,

我把我做石头时候的好朋友也请来给你当宾客好不好?

在这里我们只能请到班主和玺云台的坊间同行,未免太少了些,姐姐收到的祝福一定要多,

到时候啊,就让黄鹂啊,鹦鹉的,翠鸟啊在天上给你盘旋唱歌,再引来锦鲤入池水,

那些吓人的大家伙我就再在山里给它们办上几桌,

请他们也一起同乐尽兴......”余钟一直看着滔滔不绝的红衣,没有一刻挪开眼来。

小丫头只在玺云台里看过台上再简单不过的婚礼片段,

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这些繁琐的礼仪。彩云做衣,红枫染色。凤凰孔雀做绣纹点缀,

玉石翡翠亲手打磨做首饰。她的真身做胭脂,宾客也成了山中灵物,珊瑚宝,凤凰巢,

只为给她最盛大的祝福。“小丫头,亏你想得出来。”“姐姐,你若是觉得好。

我马上就去办。我催动灵力快些,大半日就给姐姐带回来了,剩下的半日好好给姐姐装扮上,

再备好酒席,等江慎回来了,就只管成亲就好了。

”“江郎他......怕是会回来的晚些。”“姐姐,江慎要是再拖,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若是屡次这样让姐姐伤心,我就带姐姐走了,再也不见他。

”“呵呵......”余钟被红衣的话逗得笑了出来,还是那样的温柔清婉,

只是很快就红了眼底,变得惆怅起来。“红衣,姐姐突然想唱戏了,

你来帮姐姐装扮上好不好。”“唱戏?”红衣不解,今日一直是余钟期盼已久的,

虽然说仓促了一些,但她也不是会向江慎计较更多的人。这段日子以来,

江慎所有的忙碌和生疏,只要被冠上公务和社稷的名义,余钟都不会再多去和江慎计较什么,

可今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姐姐,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江慎又得罪人了还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告诉我,我来解决。”“红衣,婚礼不急,

姐姐只是,想唱戏了。你来帮姐姐装扮上,陪姐姐唱上几段好不好。”“......好,

姐姐想扮上哪个角色,我来陪姐姐唱。”“就青衣装扮吧。姐姐最先教你的,也是这个装扮。

”那日唱戏的时光,红衣记了几百年。


更新时间:2024-06-15 02: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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