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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看着面朝下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颜小玉,陈湫蔹抖了抖面皮,

凝眉看向朱绣绣,将信将疑地问道:“二师兄,他真是我们的大师兄吗?”“不假。

”朱绣绣匆匆点了点头,便箭步一迈,跨至颜小玉跟前,将他搀扶而起。

“呜呜呜...”站稳后,颜小玉仍旧哭个不停,而朱绣绣则轻拍着他的衣袍,

为其整衣敛容。陈湫蔹见状,犹豫一番后,还是碎步上前,掏出自己的手帕来递与了颜小玉,

“大..大师兄,擦擦脸吧。”“你便是小师妹秋秋?”颜小玉吸了吸鼻子,

接过陈湫蔹的手帕后,便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与污渍。“是的。”陈湫蔹轻轻颔首,

而后便向颜小玉行了个福礼,“秋秋拜过大师兄。”“你多大了?”颜小玉又问道。

“回大师兄,秋秋已过十四,未满十五。”陈湫蔹垂首道。“又是一个比我年长的师妹,

哇啊啊...”说着说着,颜小玉再次大哭起来,霎时令陈湫蔹茫然无措,

只得蹙眉看向一旁的朱绣绣。咋比我还爱哭呢?“咳!

”朱绣绣回以陈湫蔹一个“稍安勿虑”的眼神后,便轻拍着颜小玉的肩膀,

安慰道:“你没听秋秋说吗?人尚未满十五呢,现下与你一般,皆乃十四。所以,

你俩算是同龄。”“嗯?是吗?”闻言,颜小玉立马收起眼泪,再次看向陈湫蔹,

问道:“你什么时候满十五啊?”“秋季。”陈湫蔹说道。“还是比我长半岁。

”颜小玉瘪着嘴看向朱绣绣,泫然欲泣。“可秋秋长得显小啊!你瞅瞅,

秋秋哪儿像快及笄的大姑娘?”朱绣绣赶忙又道一句,

生怕自己言出的话不及颜小玉的眼泪飙得快。“唔..确实看起来蛮小,

像豆蔻年华的小女子。”将陈湫蔹上下打量一番后,颜小玉才放心点头,并彻底收住了眼泪。

“所以呀,秋秋算是你名副其实的小师妹啦!”朱绣绣笑着说道。“嘿嘿!

”颜小玉破涕为笑,用力擤完鼻涕后,便将那张手帕折好收起,“秋秋小师妹,

手帕给你用脏了,我明日赔你一张新的。”“不用不用!”陈湫蔹急忙摆手。“别跟我见外,

日后,你我便是自己人了。”颜小玉故作稳重地莞尔一句后,便伸手牵起陈湫蔹,

带着她继续前行。陈湫蔹起先还有些不适,忸忸怩怩地被他拉着走,步子迈得有些凌乱,

不过,她很快便被其天真活泼的性格所感染,全身放松下来。

这个比我还矮上半截的舞勺少年竟是我的大师兄!垂眸偷瞄了颜小玉一眼,陈湫蔹暗自好笑,

不过,却对其充满好感,谁叫他哭唧唧的样子充满喜感,好似捏歪脸的泥塑娃娃。

“呵呵...”而朱绣绣则依旧挎着两个包袱,笑呵呵地跟在二人身后,

乐乐陶陶......汉绣坊内的楼阁多以两层为主,除了三层角楼与四层仓楼外,

房屋均不高,与当下流行的“非壮丽无以重威,君子不壮不威”有些出入,

更偏重于秀雅灵动,好似出自此处的蜀绣一般,细腻精致,独具匠心。院内虽无画栋飞甍,

却有水榭亭台错落其中,并被种类丰富的植被装饰点缀着,即便是在寒冬腊月,

亦是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这些品种各异的花卉植物被井然有序地分布于各个楼宇间,

既有尚未变绿的垂柳,又有常青阔叶树,其风采各异,但又与周围的建筑相映成趣,

让整个院内的环境清新雅致,宜人宜兴。“秋秋,咱们学艺的地方便在二进院,

此处有两座绣房,东西分布,以正堂相隔,东面是学徒之用,而西面则是绣工之用。

”逛完临街的一进院后,三人便来到了二进院落,颜小玉指着东面的两层楼房,

对陈湫蔹说道:“楼上是我们师父与江师伯带徒弟的地方,楼下则是朱师伯的授业场所。

”“楼下全是吗?”陈湫蔹问道。“对呀!因为朱师伯的徒弟最多,

整个一楼的绣房皆被他们所占据,若是他再收徒弟,怕是只有来二楼与我们打挤咯。

”颜小玉点头笑道。“为何朱师伯的徒弟最多?”陈湫蔹好奇。她知晓自家师父极少收徒,

但不是还有一个江师伯吗?“因为我阿翁是个老好人,别人一来拜师,只要拿针手不抖,

他便会收入门中。”朱绣绣解释道。“要得要得,好说好说,

莫得问题...”颜小玉配合着朱绣绣的话,学着朱清秋的模样,一手背在身后,

一手捋着下巴,笑容可掬地猛点头。“你个颜小玉,又在背地里学我,

信不信我让你师父罚你闭门练白描?”就在朱绣绣仰头大笑,陈湫蔹掩口葫芦之时,

朱清秋忽然从其中一间绣房步出,吹胡子瞪眼地向颜小玉走来。“二绣!”颜小玉见状,

戛然而止,一扭身,便躲到朱绣绣身后求庇护。“阿翁,我接到秋秋了。”朱绣绣展开双臂,

护住颜小玉后,便指着一旁的陈湫蔹,以转移朱清秋的注意。“秋秋,来,

我带你见见你的师姐们。”看到陈湫蔹后,朱清秋立马转嗔为喜,带着她往一楼的绣房行去。

“是!师伯。”陈湫蔹乖乖跟上,在朱清秋的带领下,将那四间绣房里的师姐逐一认识。

额..真的只有师姐啊?陈湫蔹发现,在朱清秋近二十名徒弟里面,竟无一名男弟子,

抬眼望去,清一色全是女弟子,而且年岁皆不大,俱是十六十七的芳华少女。其中,

还有一对孪生姐妹花——花花与草草,二人长得几乎一样,但陈湫蔹在仔细观察一番后,

发现花花要白胖一些,草草要瘦黑一些,除此外,花花的声音要比草草圆润柔和一些。

陈湫蔹还发现,这些师姐们看自己的眼神虽友善却复杂,尤其是花草姐妹二人,

满眼充斥着艳羡之情,令她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哇啊啊..王师叔收女徒弟啦!

”“为何当初他不收下我们?咱们亦是女子啊!”“我见那个秋秋平平无奇,

还是个黄毛小丫头,真不晓得,王师叔看上她哪儿了。”待到二人离去之后,

绣房众人全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围在一堆,或相拥而泣,

或七嘴八舌地议论此事......“对了!你还有一位师姐。”带着陈湫蔹步出绣房后,

朱清秋这才想起,还漏掉了一人。“还是..师姐?”陈湫蔹囧眉。难不成,

在这偌大的汉绣坊里,仅有两名男学徒?“是呀,她是你江师伯的徒弟。”朱清秋点点头,

而后又带着她步上了二楼。二楼亦是四间绣房,不过,只有其中两间在用,

那便是王瓒与江雀舌授业之所。师父会在绣房里面吗?一想到可能会在此处碰见王瓒,

陈湫蔹不由忐忑不安起来。尽管,她已然见过王瓒两次,但却从不敢正眼瞧他,

生怕对上他那双冷然的眸子,把自个儿“冻”坏。“朱师伯,想必这位便是秋秋小师妹吧?

”就在陈湫蔹伸着脖子,透过途经的窗户,向里打望时,

便见绿茶儿从最里面的那间绣房步出,向自己盈盈而至。“正是!来,我与你俩介绍一下。

”朱清秋笑着点头,而后便让绿茶儿与陈湫蔹相互认识了一番。“秋秋小师妹,日后,

你我便住一间屋了,昨个儿夜里我已派人重新添置了一些家什,又将房间打扫了一遍,

你过会儿去瞧瞧,看看还差些甚,对房中摆设可还满意。”绿茶儿拉着陈湫蔹的手,

言笑晏晏,亲切热情。“多谢师姐。”陈湫蔹颔首道谢,对这位亭亭玉立的师姐一见倾心。

不过,她为何要叫绿茶儿?姓绿吗?“我今日还要帮着师父完成一幅绣品,便不与你唠嗑了,

咱们夜里见。”语毕,绿茶儿向二人行了个福礼后,便转身返回绣房了。

“绿茶儿是你江师伯门下唯一的弟子,来的时日虽不如你大师兄长,但胜在冰雪聪明,

已然掌握到蜀绣的精髓,尤其对佛教绣品甚为擅长,以后若是遇上此类难题,便可请教与她。

”目送着绿茶儿进入房间后,朱清秋才带着陈湫蔹缓缓下楼,徐徐而语。

“江师伯只收了一名徒弟?”陈湫蔹有些惊讶。原以为王瓒的徒弟最少,何曾想,没有最少,

只有更少。“嗯,她原本是不想带徒弟的,但绿茶儿是她友人之女,所以不好推脱,

只有收下。在这方面呀,你江师伯与你师父甚似。呵呵呵...”朱清秋捋着自己的胡须,

笑着说道。“哦。”陈湫蔹点点头,并未多问,而是在路过那几扇窗户时,又扭头望了一眼。

果然不在!发现王瓒并未在二楼绣房后,陈湫蔹如释重负的同时,

又生出了一股不可言状的失落感......“王二!王二!

”汉绣坊五进院落的一处隐蔽偏院,一名惨绿少年翩翩而至,一把将院门推开后,

便直奔位于庭院中央那间面阔三间、进深两间的堂屋,寻找王瓒。“你来,作甚?

”王瓒正席地坐于棋盘旁,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独自玩着六博棋。

见来者在自己对面一屁股坐下,并从棋碗里拿出一枚黑子,准备在棋盘上落下,他赶忙伸手,

从其手中夺过了那枚黑子,复又放回了棋碗里。“据说,你收了名女徒弟,我特意过来瞧瞧,

想看看她是否有三头六臂,才会让你破例收下。”来者搓了搓手,笑着打趣道。“斐什,

你很闲?”王瓒将手中的两枚棋子皆放回棋碗后,便单手支头地斜睨着他,神情慵懒,

恬淡寡欲。“你的女徒弟呢?快带我去认识认识。

”被唤作“斐什”的年轻男子毫不在意王瓒对自己的淡然视之,又搓了搓手,兴奋而语。

“找我,师兄去。”王瓒淡淡道。语毕,便起身向寝卧行去,准备小憩。“找你师兄?

”懵逼稍许后,斐什急忙追了上去,“你自己收的徒弟,为何要让朱兄去接待?”“我困了。

”王瓒掀起眼皮,面露不耐。“困个屁,走!”斐什一把拽过王瓒,便向大门迈去。“斐什!

”王瓒皱眉,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发现他拽得飞紧。哎!

以防自己这件蜀锦鹤氅被斐什扯破,他只好强忍住睡意,与斐什一道,前往二进院。

“我没见过冰山,但我却见过毛竹,我觉着吧,咱们师父就像一根挺拔又坚硬的毛竹。

”当他前脚刚跨入二进院的大门,后脚刚要抬起时,陈湫蔹软糯却不失清亮的嗓音随风飘来,

遂将他的瞌睡吹醒。毛竹?


更新时间:2024-06-15 22: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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