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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珠帘后,这是不可以逾越的,他很欣赏这个苍国的公主,早知如此,

那日就该见上一见,只要一眼,他便会记住,也会少了不少的礼节。他无意要羞辱她,

但是责任在身,希望她明白。只是这个公主,对他带着浓深的恨意。“裴将军,

你的试探到此为止,本公主,不喜欢被人耍弄。”冷冷的看着珠帘,看不清楚他的脸,

却可以看出,他的身子有多高大。她手握成拳,狠狠地握着,

泛白的骨节暗藏在宽大的衣袖下。而脸上,依旧带着嘲讽的和高傲的笑。

“未将不打忧公主用膳,一会就可以起程上京。”不以为意,她恨归她恨,

她是一个可悲的女人,这其中的可悲,不必说出口,她心里也要有个数。

宫女恭敬地用白玉筷子夹着各样的菜色送到小碗中,每样小许,她也是浅尝即止。

公主的礼仪是一国的典范,她不能失了半点礼数。如果是阿蛮的话,受这些耻辱,

她一定会很委屈,会哭了。阿蛮公主吃东西,喜欢就全吃,不喜就不吃,是苍王宠溺的结果。

看着他总是试探,必然也会给这个冷面将军吓坏。一声声的响雷掠过,

吓得胆小的宫女脸色苍白,抖着声音道:“公主,好像是要下雨了。”不是好像,而是要下,

天说变就变。明明不是酷暑,可是雷却凭地响得惊心动魄,乌云黑压压地下来,

风也吹得那珠帘铛铛作响,天际中,划过长长的闪电,伴随着就是惊天动地的雷,

要将天炸开一样,大滴大滴的雨哗哗地打了下来。响雷间,还能听见街上杂乱的声音。

她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淡淡地拢上了眉头。她怕雷雨,可是她没有软弱害怕的权利,

因为她的公主。在这个陌生的天朝里,她要生存,而且还要有尊严的生存,

不能让别人瞧不起苍国。一会儿,一个嬷嬷进来报:“阿蛮公主,

裴将军说现在下雨可能不好上路,只有等雨停了,才方便进京。”不过是一个败国的公主,

不知道裴将军为什么要那么客气,她高高在上,冷不可近,脾气高傲的很。

还以为能当上皇上的妃子吗?她知道,她心里,都清楚着。她只是不想去承认,

因为她是公主。收起软弱的眼神,妩音一眼就能看到这嬷嬷眼中的嘲意,

冷冷地说:“裴将军不说本公主也知道,雨停再出发。”嬷嬷领命出去,没敢多瞧上她一眼。

从半开的小窗,看着下得急厉的雨,她很喜欢下雨天,可是,又怕打雷。

下雨能把人的哀愁尽情的抒发,能带走所有的不快乐,下得真欢啊。有时她宁愿自已也是雨,

没有思想,就不会有感觉,也就不会有恨,有愁。在家里,模糊的娘很早就不在了,娘无子,

怎能受宠,父亲一天到晚喝花酒。一次竟然将姐姐卖入宫中做宫女,姐姐岂愿意,

等三年出来后,她的良人已是她人夫了,于是她代替姐进宫了。现在她又替公主出嫁,

她不和道,她的命运是不是要不停的代替。人是因为有思想,才会烦忧,做一只鸟,

或是一棵树,也是自在的,至少没有感觉,就什么也没有了。下了一阵的雨,逐渐明朗起来,

雨也小了许多,窗户下面就是街道。她低头看,竟然看到冷面将军带着人四处巡逻,

让手下帮着刚才下大雨来不及搬走东西的百姓搬着东西。站在中立的场合来看,

这裴将军是一个好将军,怪不得大名如雷贯耳,万民拥戴。有人云:潼州有裴将军,

莫教契丹进一步。也就是赞美他,的确,也一直是如此。这是要塞,一旦不保,

那就唇亡齿冷了。在百姓来看,他是天神,是潼州的神。可是在皇上心中呢?

功高岂不是震主。她的唇角扯起一抹笑,如此这样便是最好。将军有几个是死在沙场上的,

官场之上,帝王之术中,这种人,岂留得久。没有想到的是,这雨,竟然连绵下了好几天,

就这样留在潼州几天。太阳射出万丈的光芒,预示着,雨的终结,她也得起程了,她有惶恐,

对前路的惶恐,她希望这雨可以一直下个不停,直到下到五月初五。错过了大喜的日子,

皇上必不会再补婚,而且她在路上发生的事,只怕飞鸽传书,也到了京城。

皇上可以来道圣旨,让她留在潼州,择日再上京。这个择日,就有些让味道在里面了,

皇上如此多的妃子,一择就永相忘。她宁愿让人耻笑,留在潼州,只是自已想的,都是空想,

她终究得上京。等待她的不再是从苍国一路而来的大花轿,而是马车,不甚豪华的马车。

“阿蛮公主,大雨耽搁了几天,得抄近道而走,才能准时到京。

”他没有什么赔罪和道歉的意味。妩音淡淡地问:“抄近道?”他必是话中有话。

裴奉飞的眼里有些赞赏,却依旧无波地说:“只是山匪多一些,阿蛮公主莫怪意。

”“即然将军是保护阿蛮上京的,将军选择那条路,阿蛮也只能跟那条路。”他不怕,

她又何怕之理,他没有把握,他敢走山道吗?出了什么事的话更好,这将军得负全部的责任。

大队的人马,依然是走官道,掩人耳目。那些人迟几天到京城也可以,而她不行,

她得在预定的五月到,立妃是大事,还有一连串的事要做,迟个几天,所有的礼节都会乱。

她身边只有二个宫女陪着,近路并非想像中的那么好走,一路上,尽是颠簸不平。

关于这一点,她又不像是娇贵的公主一样抱怨他,受些苦无所谓,只要能如期到京。其实,

她又不想到京。总是复杂地想着,烦忧着。二个宫女看她不出声,自然也不敢声张,

只能暗暗叫苦连天。抄近道,原本也就算好了路程和时间,

只是这裴将军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起早摸黑地赶路。让人赶马车,他骑着马走得飞快。

她想,到京城,又起码要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二天。娜娜将水倒在玉瓷杯里,

没什么力气地说:“公主,请用点水。”如此折腾了几天,够了。

马车停在一边暂时休息用些东西,她隔着帘子冷冷地说:“裴将军,是否赶路赶过头了,

走官道那么急,也能将路程赶回来了?”何况是走近道。“怎么,公主怕累啊?

”他的语气有着一丝的焦燥。妩音心下冷笑,淡淡地说:“请问裴将军,阿蛮早二天到京,

将军又将阿蛮安住在哪里。”礼嫁之事,安排得十分周密,不能迟,不能早。

她毕竟也是一个公主,岂能住在官房里,那只不过是接待使臣的官房。她嫁进宫,是为正妃,

自不能住那里,皇上也丢不起这个脸让人指点。自有花嫁房,连日子,也是挑好住进去的。

她的住处,必是宫里的人打点,早也不行,晚也不行。他很烦燥,一仰头,

将水袋里的水喝了个精光。他必须要早点赶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只是这阿蛮公主,

为何是公主,也不是她多事,而是,他有事。让人慢慢护送她赶路又不是,

他又不能冒这个险。但是他必须要提前回去,冷厉的眸子看到剑上的编织的流苏,心里一暖,

眼神也变得柔和一些。“阿蛮公主尽管放心,阿蛮公主可是暂住我府上,等日期到了,

即可住到花嫁房。”阿蛮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也变得嘲讽:“裴将军,阿蛮岂能住你府上。

”成何体统,她不会坏了苍国的名声,只能住花嫁房,等待迎娶的日子到来。

他终于叹了口气,轻声说:“阿蛮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他觉得她并不是不明理,

不分是非之人。他希望她能成全他,这是他一辈子的事,要他放下架子,也无所谓,

他其实不太在乎这些的。哦,他也有求她时了,真是有兴趣啊。妩音也不端公主的架子,

也不讲什么男女有别了,她恨他,他要求她,必然是他有什么不得已,那正好啊,听了,

再作打算,她伸出手让娜娜扶下马车。他先走一步,在那齐腰芒草的地方站着,

高大伟岸的身材像是天神一样。黑色的披风让风吹得大铺开来,冷冷的。妩音抬头看看天色,

似乎又是要下雨了,如此大的风胡乱地狂吹,草丛里的什么鸟,也急急地叫着,催促着,

一声急过一声。她拢拢吹散的发,久未走路,竟然有些头晕,清朗地说:“裴将军请说。

”他张开口,却不知从何说去。难道叫他说,他是为了赶回去,想试着挽回心上人出嫁吗?

跟她说,多不合仪,可是他不能连挽回她的事,都不做。有些事,是天注定的,

但是却是人在做的,他不想失去,所以,他要挽回。“将军不想说,本公主就回马车了。

”她不逼他,他越是说不出口,这事就对他越是重要。还怕他不说吗?有求于她,

他等着她怎么整他。


更新时间:2024-06-16 00: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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