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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仁爱贤明、品行端正,聪颖好学、博闻强记,实乃百年未见之神童。”翰林院学士宋濂一本正经地出班禀道,“现今应尽快让太子殿下预政,通学治国理政之本领。”

朱标脸上一阵尴尬,虽然自己也想尽快预政。

只有预政之后,自己在朝堂之上才有话语权。

才能真正震慑住浙东文官集团和淮西武将集团。

但宋师这一番彩虹屁吹得有点过了,朱标都忍不住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有这么优秀。”

“宋学士所言甚是。”杨宪朝着朱标谄媚一笑,“太子殿下天资聪颖,实有经天纬地之才,理当早日预政。”

吏部尚书滕毅、户部尚书杨思义、礼部尚书钱用壬、兵部尚书陈宁、刑部尚书周祯和工部尚书单安仁一齐出班禀道:“臣等支持太子殿下早日预政,为陛下分忧。”

“嗯嗯,众爱卿所言甚是。”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

毕竟御史台、翰林院、六部都纷纷表示支持太子预政。

说明咱老朱儿子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陛下,臣有异议。”李善长出班回禀,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地有声,“大明江山是咱跟着陛下从马上打下来的,太子殿下年龄尚小,寸功未立,现在预政,恐难服众。”

“请陛下三思。”李善长说罢,恰好与朱标的眼神相撞。

在李善长的凝视下,朱标脸涨得通红,眼神变得闪躲起来。

自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确实如李善长所说,寸功未立,又如何能在这一堆武将中立威。

尤其是在明初,名将层出不穷。如开国第一功臣徐达、横枪立马战神李文忠、常胜将军傅友德、功勋元老冯胜、最牛先锋常遇春、铁血名将蓝玉等。

想到这里,原本雄心壮志准备预政的朱标顿时泄了气。

李善长斜睨了一眼旁边的胡惟庸,轻声咳嗽一声。

胡惟庸虽然会意,但是屡次顶撞太子殿下,必然会给自己以后埋下隐患。

以后再想投靠太子殿下可就难了。

但当下只能跟着李善长一条路走到黑了。

胡惟庸抬眼望了眼朱标,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李善长,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眼下太子殿下年龄尚小,资历尚浅,国事繁多,恐太子殿下无法胜任。”

胡惟庸刚说完,武将之中又响起一片质疑之声。

“陛下,咱们都是大老粗,识不得几个大字。万一说错了话,陛下勿要见怪。”

“但说无妨!”朱元璋看着刚刚扯着粗嗓子说话的武将陆仲亨。

“咱这些年刀山火海里蹚了几回了,鬼门关都走了好几遭了。”

“咱命贱,给咱大明王朝继续杀敌,为的就是太子爷稳稳地坐好龙廷。”武将陆仲亨不满地发着牢骚。

“陛下,陆将军说得也是咱们的心里话。”武将朱亮祖也操着一口淮西口音不满的说道。

一旦太子殿下真的预政,那这功劳必然都是浙东那一帮酸腐文人的功劳,到时淮西武将连汤都喝不上了。

因此,武将都达成一致意见,搞乱这次预政!

顿时奉天殿内的武将乱成了一锅粥,都纷纷向朱元璋述说着自己的战功,表达着对太子预政的不满。

“当年陛下险些被郭子兴的小崽子郭天叙暗杀了,全凭咱冒死给陛下通风报信。”一个满脸虬髯胡子的武将说道。

“哼,你这算啥,当年陛下进攻集庆被敌军包围的时候,是咱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背着陛下跑了十里地。”一名身材矮小黑脸武将插话道。

“谁人有我勇。”一个红脸魁梧武将跳出来,一把扯掉上衣,露出一道怵目惊心的伤疤,自豪地说道,“看看,当年在鄱阳湖大战中我给陛下挡过刀。”

“我……我……我……”

看到武将乱作一团,朱元璋陡然之间便变了脸,脸色阴沉下来,但也只能强忍下来。

大明江山是他带领这些过命兄弟用命打下来的。

现今自己当了皇帝,如果干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勾当。

自己也绝对会瞧不起自己。

因而朱元璋没有理由,也不能阻止这群跟随自己打江山的兄弟发泄不满。

李善长冷眼旁观着朝堂之上乱糟糟的情形,仍悠闲地抚着长须。

“你们要干什么?”刘基直面一群蠢蠢欲动的武将,“公然扰乱朝堂,该当何罪?”

“哼,你不过是蒙古人的一条狗,这大明江山是我等用命换来的。”大都督府佥事田丰朝着刘基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叫你一声刘大人是给你面子,汉奸!呸!”

刘基在投奔朱元璋之前,在元朝做官。至顺四年考中进士,授江西高安县丞,后又出任江西行省职官掾吏、江浙行省儒学副提举、浙东元帅府都事、江浙行省都事等职。

刘基并未动怒,只是从官袍袖中掏出一领白娟帕子,擦拭掉脸上的唾沫。

“嗵嗵嗵”朱元璋在御案上敲了几下,示意闹剧该散场了。

哪成想随着刘基的示弱,一众武将竟变得更加放肆。

“田丰咱可是刀枪里滚出来的,咱可别丢份呀!”

“对,精神点!”

“好,好样的!”

在身旁武将拱火三件套的加持下,田丰一把抽出腰刀,口中大骂:“刘基,你他妈一个元朝旧臣,被革了职的穷秀才,凭什么在这里耀武扬威。我——我……”

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剑从田丰后背贯通到前胸,血不住地流了下来。

“太子——殿下。”田丰艰难地扭过头,看着一脸冷漠,手中握着剑柄的朱标,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断断续续地说道。

随后支撑不住,直直摔倒在地,没了气息。

刚才还跟田丰一起起哄的武将一个个被吓得浑身战栗,冷汗直流,赶忙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朱标一把把剑抽出,持剑站立,大声说道:“咆哮朝会,目无君父,是为不孝!”

“寻衅构难,要挟朝廷,是为不忠。”

“结党营私,讥讽同僚,是为不义。”

“这不忠不孝不义之徒,留他作甚!”朱标慷慨激昂,如剑一般的目光直射群臣。

李善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时不时用袖子擦着。

田丰和那一众武将事前已经得到他的授意,准备在朝上阻止太子殿下预政,并且还要狠狠羞辱刘基一番。

哪里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请父皇饶恕儿臣先斩后奏之罪。”朱标躬身向朱元璋请罪。

“咱标儿干得好。”

朱元璋早就看不惯在朝堂上嚣张至极的田丰,可奈何自己总不能为让自己的儿子预政而杀掉跟随自己一起打天下的兄弟。

如果朱元璋这样做了,势必会引起武将的不满,到时后果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朱标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地处理了田丰,正好替自己解了这个难题。

“田丰咎由自取,咆哮朝堂,胆大妄为,死有余辜。”朱元璋怒气正酣。

“给田丰遗孀儿女拨些银两,权当田丰为国战死沙场。”朱元璋嘱咐李顺道。

“奴婢谨遵圣旨。”太监李顺回道。

“李相国,我这寒光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今日,寒光剑和本宫说,它还未饮饱血。”朱标冷冷地盯着李善长,慢慢拖着剑逼近,目露凶光,“相国您为本宫好好想想,该用谁来祭剑呢?”


更新时间:2024-07-05 02: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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