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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海西侯府。

李广利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茶水撒的到处都是。

“你,说,什,么?”

李广利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想要重听一遍。

这消息,连他这个一直以来都想废掉太子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侯爷,绝对不会有错,苏公公传来消息,太子在宫中向陛下进言,要废马政,罪公孙,起朝议。”

“陛下龙颜大怒,命禁卫将太子架出宣室,禁足太子宫一月。”

“而且,苏公公重点提及,陛下言称,要废了太子。”

李广利突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喜上眉梢。

激动的原地剁足。

却又踌躇不前。

“太意外了。”

“太意外了。”

李广利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简直要被乐疯了。

本来。

他认为想要搬倒三十年之久的太子。

极其不容易。

所以先把目光瞄准公孙贺父子。

死局已经准备好了。

就等着公孙贺一步一步的迈入挖掘出‘惊喜’。

但是。

他没想到,他准备了一百步棋,太子在第一步就自掘坟墓,埋葬自己。

“大哥,那我们明日早朝,纠集百官,弹劾太子。”

李延年也是惊喜若狂。

昌邑王刘髆若能继承皇位,那他们二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国舅。

想想就激动。

“不会的,不可能,这太子昏庸,可陛下雄才大略,不可能轻易做出废太子之举,除非太子谋反。”

“此时废立,谁能继太子而立,变数太大了,等,必须等,另外,让江充暂时停手,等朝堂风向。”

“陛下惯用的方式就是稳坐鱼塘,撒饵垂钓!”

“这件事急不来,还是要按照我们的节奏来,剪除太子在朝中势力。”

而这一刻。

长安城的天都似乎要塌了。

皇家无私事,皇宫就跟筛子一样,根本藏不住事。

更何况,还是禁足太子这种捅破天的大事。

九卿之一,大司农桑弘羊,在未央宫前殿的中央官邸殿宇群的大司农府日常办公。

作为伴随刘彻一生的大司农。

桑弘羊是真真切切的刘彻钱袋子。

可此时。

吧嗒!

年过花甲的桑弘羊笔杆子被惊掉在了地上,差点玷污了竹简,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失声惊呼起来:“太子被禁足了?”

桑弘羊感觉是自己老了,耳朵不行听错了。

虽然一直以来,太子都和陛下不对付,但那也只是政见不一样,而且太子所政见并没有错。

如今的大汉,急需与民生息,恢复国力,经不起折腾了。

内库空虚。

国库空虚。

太子之见并没有大错。

可是。

这太子突然被传出禁足的消息,恐怕……国本不安。

“为何?”桑弘羊急忙发问。

“太子殿下提出废马政,罪公孙,起朝议。”

“而且,更为严重的是,陛下言,要废了太子!”

“嘶!”桑弘羊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之上。

惊呆了!

废马政?太子这是怎么了!

废太子?陛下这是怎么了!

这两件事发生任何一件,都是动摇大汉根基捅破天的大事啊!

另一边。

光禄大夫,尚书令张安世。

“太子这是傻了吧。”

“废马政,嫌自己太子之位坐的太久了,想自己给自己换个身份?”

“呵,救公孙敬声,不是这么救的。”

张安世直接无语了。

得亏自己和太子保持距离,不然,没准哪天就被太子给害了。

“安世,那现在这等局面,太子殿下该如何应对啊!”廷尉监张贺忍不住的求教。

他也是太子宫参与议事之人之一。

进宫等消息。

可没想到,竟是这般局面。

“兄长,这谁给太子出的这馊主意?”

“太子怎么想的,用废马政之策来胁迫陛下为公孙敬声正名?”

张安世不答反问。

“这,我也不知道啊,今早太子议事,商议好的太子殿下为公孙敬声表功,丞相哭丧,也没说要废马政。”张贺也是郁闷无比。

太子禁足,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却是张安世突然眸中精芒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盯着兄长,“那就是说,有人为太子出谋划策,太子又自作主张画蛇添足?”

张贺小鸡啄米的点头,他是全程参与的,自然清楚长孙殿下所言,而太子和丞相议事结束便进宫见圣。

如今传出这样的事情,他也很想知道,太子怎么想的!

张安世一点也不关心太子,反倒是问道:“却是不知,何人为太子出谋划策?”

“兄长可别告诉我,是石德那个蠢货。”

张贺迟疑片刻,四目张望,见四下无人,小声道:“你可别泄露出去啊,不然我在太子宫中真就无立足之地了。”

“是皇长孙殿下!”

“刘进?”张安世不由惊讶,万分疑惑,“长孙传闻不是游山玩水,不思进取吗?”

“可不是,太子宫中都奇怪呢,不过,主意的确是长孙殿下所出,只不过,太子殿下在执行上,出了一点偏差。”张贺小声议论。

“何止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啊!”

“这位太子,这位国相,哎,兄长进太子宫中任事,我是反对的,兄长今后还是少来走动为好。”

张安世摇头一叹。

“还请安世教为兄!”张贺急忙请教,他当然不是纯粹为了告知张安世。

他知道张安世有本事,而且深受陛下的信重,就算是不与太子交好,也想着私底下出出主意。

到时候说成是他自己的主意,和张安世无关。

张安世眉头暗锁,也不想与兄长交恶,但也不想和太子有所牵扯。

“太子废议马政,陛下必然重罚,禁足太子实属正常。”

“至于如何破局,陛下非诏而禁,只在上下流言,其实,这并不为重,以此尚不足撼动太子根基,但……”张安世话音戛然而止,起身拱手道:“兄长,愚弟言尽于此,望兄长珍重。”

说罢,张安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兄弟之间正大光明的交流感情,可以。

但为太子出谋划,性质就变了。

张贺摇头苦笑,起身也跟着离开,烦躁郁闷的前往太子宫。

身为太子宾客。

太子被禁足,他总不能就此改换门庭。

如此,恐怕他张贺,在大汉王朝再无立足之地。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脑袋嗡嗡作响的张贺,没有阻拦的回到了太子宫,去晋见太子。

可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了如雷霆般炸响的争吵声。


更新时间:2024-08-12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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