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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松闻言,汗差点下来了。

可转念一想,即便重生了不还是自己?哪来夺壳的说法。

于是便扯着嗓子,把大哥干过的的糗事一一报出。

当说到戴柏8岁那年去屯里女厕偷纸,然后一个人蹲在外边,等着人家小姑娘进去,再光明正大进去送纸的事情时,

戴柏黑着脸,赶忙捏住戴松肩膀,朝着江卫琴一脸认真道:

“妈,错不了的!这绝对是我兄弟!真真的!”

江卫琴视线在兄弟二人身上游移,总感觉俩儿子都被夺壳了...

最终,得了孝敬的江卫琴忽略了俩倒霉儿子,

三人先后进屋,

戴柏因为心虚,怕媳妇儿听见自个儿兄弟刚刚在外面说的事,

赶忙去陪着戴父、小侄女和山子聊天。

戴松则在狭窄的堂屋里闪转腾挪,来到蹲着烧火的南春婉身旁,

挑了截粗木疙瘩,顺手就给她屁股底下一垫。

南春婉正看着灶膛里的火苗发愣呢,戴松猫悄地蹲在她身旁,又给她找座儿,顿时被吓了一跳。

可或许是感受到了戴松的体贴,一抹绯红顺着脖颈慢慢晕染,最终染红了她整张脸蛋。

看着娇俏的媳妇儿,戴松柔声细语,

“之前看见郭祖生撅在外面,他是不是说什么了?”

“……”

南春婉微微点头,目光看着灶膛,火焰在眸子里跳动。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坐刘老六侉摩托去的。”

哐!

戴松刚解释半句,灶台处便传来大嫂刀剁猪腿骨的动静,听得他赶忙观察媳妇儿的反应。

后者依旧只是安静地看着火苗,他抿抿嘴赶忙继续道:

“但是我是去卖山货的,今天跟着下渚屯的人去撵山,采了不少山货,怕不新鲜卖不上价,就搭了刘老六的车。”

灶台旁没了剁骨头的动静,换成了细微且规律的切墩声。

戴松还是有点不放心,从灶台后面探出脑袋看了眼;

嫂子和妈都背对着灶膛这边。

戴松这才缩回脖子,靠在媳妇儿身边,

媳妇儿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味,她的气息呼在耳朵上,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他感觉,如果这会儿盯着她看,她应该要不好意思了,到时候可别好事给搅和臭了,

便麻溜从兜里摸出另一沓大团结,放在媳妇儿掌心,悄声道:

“今天卖山货,一共卖了两百,一百我孝敬咱妈了,这一百他们不知道,给你,你收好。”

窝在灶膛旁,无处可躲的南春婉本就是在强装镇定,

当耳朵感受到戴松呼气和票子入手的触感时,她嘤了一声便急忙捂住嘴巴。

看着已经起身,往正屋走去的戴松,南春婉心里头一次泛起涟漪。

刚刚戴松是怕她多想,所以特意过来解释吗?

放过去,他可完全不会这么干。

和他相处处处都要小心。

被冷落、被讥讽都算好的。

南春婉最怕的还是他把情绪发泄到闺女身上。

可就在今天,戴松不仅温柔待她和小盈盈,

还顾及她的感受,耐心和她解释,更是把辛苦卖山货的钱都交给了她。

南春婉欣喜之余,小脸儿上又带着几分愁容;

要是这个梦一直不醒该多好...

可充公的戴松并不知道南春婉的惆怅,他这会儿只觉心情无比舒畅。

偏偏他刚走到正屋跟前,就透过窗户看见院里多了不少人,正围着那辆拉达咋咋呼呼。

这年头,除了到处乱窜的二溜子,屯里人大部分都没见过汽车。

而且,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前世和戴松混的比较熟的流氓“朋友”。

戴松怕车子有个什么闪失给山子惹麻烦,急忙走出屋去。

听声音,人群中有人已经在拉拔车门,想上车上试试了,

而其他人见屋里主人出来了,纷纷后退,把拉拔车门那仨人让了出来。

借着路灯光线看清对方长相,戴松眉头不由得一皱。

这不刁文华和他俩小弟嘛?

好像一个叫席林东,一个叫刑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几进“宫”的角色了。

前世刁文华算是自己比较熟悉的混混之一。

和郭祖生一样,刁文华好女色,不过他比郭祖生胆子大。

郭祖生顶多勾勾搭搭,双方有意他才继续好。

而这位直接上药。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个把月后就放出来了。

最后一次听说他的消息,是他和俩小弟迷轮了隔壁屯的小姑娘。

小姑娘放假回屯,对屯里人不熟悉,没有防备,便被刁文华三言两语骗出去得手了。

不仅如此,仨畜生还威胁人家,小姑娘受尽委屈,却不敢吱声,只能独自忍受。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结束,去了学校,没过多久小姑娘发现自己肚子大了。

事情再也隐瞒不住,她自觉没脸做人,给爸妈留了封信,独自进了山。

等找到她的时候,身子都被啃的不全了,而刁文华之后不过是被判了十年……

戴松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冰冷,

谁家都有妻女,面对这种货色是不可能有好脸的!

何况他重生回来,确定刁文华是什么东西,不和这种人彻底断绝关系,他都不能放心去撵山。

而刁文华也不恼,笑呵呵地从兜里摸出根弯弯曲曲的烟递给戴松,

见戴松不接,便帮戴松别在耳朵上:

“兄弟行啊!一段时间不见,都开上小汽车了!

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兄弟,有什么活儿记得提携提携啊!”

“这车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戴松把耳朵上的烟一丢。

“朋友的?介绍兄弟认识认识啊!”

刁文华露出一口黄牙,搂着戴松就要往屋里走,却被戴松扯的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屎。

“不方便,你回吧。”

前世自己混帐,竟然和这种人来往。

现在他恨不得打自己俩嘴巴子,多让对方在自家待一秒都浑身难受。

刁文华闻言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兄弟,这才多久,你就和哥哥掰啦?”

“哥哥不就一段时间没带你耍嘛!就不认兄弟了!?”

说着,刁文华俩小弟就将戴松夹在中间。

隔壁院子叶美莲早就扒着墙头在那看热闹。

她男人黄大韦前年在地里干活,结果让下山刨食的公野猪撅断大椎,瘫了。

当时屯子给了不少赔偿,现在每年也有近一百块的补贴。

拿着这个钱,两人也饿不着。

到了今年,规矩宽松了,叶美莲看到机会,干脆连地都租出去了。

有闲,有点钱,男人也躺炕上管不了她。

叶美莲每日就是到处看热闹,扯白话,顺带和二流子们打打闹闹。

曾经,她就勾搭过戴松,只是碰了一鼻子灰不说,戴松对她的不屑更是深深打击了她的自尊。

当下叶美莲见戴家院里热闹,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般叫唤起来:

“富贵了就忘本,大家看看呐,戴家老二就这德行!”

她这一嗓子,嚎的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戴松本来风评就不佳,这会儿来院里的又有不少狐朋狗友,上赶着想攀附的,

听叶美莲这么一撺掇,都不乐意了。

好在屋里爷仨听见外头动静纷纷走出;

戴父面无表情地站在门旁,戴柏山子二人只是撸起袖子往院里一站。

像是钢筋绞成的小臂肌肉让刁文华三人瞬间乖巧。

刁文华腮帮鼓起条棱,勉强挤出赔笑,道:

“哟!柏哥!哎呀,松子老弟现在混的这么好,多亏了有柏哥这样的兄弟榜样着啊!”

“我锅里还蒸了粘豆包呢,这会儿搞不好要干锅了,先回啦!改天再请柏哥吃饭!”

说着,刁文华不住地给俩小弟使眼色:

一个戴柏就够揍趴他们仨,这会儿旁边还钉了个差不多狠的!

别找不痛快,快走!

两小弟估摸跟着刁文华挨了不少打,对这一套信号很是熟稔,三人顿时头也不回跑出戴家小院。

而少了最能找事儿的刁文华,其他人也不敢装能耐了,相继散了。

院内消停下来,戴松却一脸严肃。

他知道,这个刁文华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之后可能还会来。

终究得找个机会和他完全切割才行!

戴松一边想一边往回走,就在这时,他发现院墙上放着一摞用报纸包裹的东西。

拆开一看,里面是些常见的蔬菜,还有一块巴掌大的腊肉。


更新时间:2024-08-14 02: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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