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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松急忙把手在棉裤上擦了擦,俯身抱起小盈盈,高高举起。

给小盈盈高兴地小短手小短腿一个劲扑棱。

“飞!飞咯!”

待小盈盈飞不动了,戴松这才把闺女搂在怀里,深深地香了香,跟着江卫琴进了偏屋。

偏屋地方小,炕大,戴父这会儿正睡在炕梢,挨着炕柜美滋滋地流口水。

炕头位置一直都是戴松的妹妹戴小茜和小盈盈的,

只是妹妹这会儿在县城上高一,听江卫琴说要下个礼拜才放寒假回来。

戴松听了默默记在心里,他和戴柏都很宠这个妹妹。

哪怕戴松再混,再游手好闲,等妹妹放假回家,都要在家安分两天。

可前世就在这一年,妹妹不知怎么的,回家没多久突然就寻短见没了。

戴柏和戴父出去拉大网,没发现妹妹的异常不说,

偏偏他这个游手好闲的也没发现妹妹的异常,

这便成了戴松的心病,伴随着他前世直到重生。

现在妹妹还没回家,炕头的位置便是江卫琴和盈盈两人睡,两人被褥齐齐整整铺在那,一大一小,显得有爱极了。

看的戴松直想说今晚我陪我闺女睡吧。

抱着这个想法,戴松只是看了江卫琴一眼,就知道这么说铁定要挨顿打,只好老老实实把闺女送进被窝。

闺女已经睡着了,只是她的小手还牢牢抓着自己衣襟不肯松开。

一旁的江卫琴低声道:“这还是你头一次抱小盈盈,奶奶的可怜乖孙女,从小到大还没被亲爹抱过。”

一句话宛若万柄刀,瞬间让戴松的心剧烈的疼。

“嗐,之前我想抱,你们也不放心我呀。”

嘴硬是男人最后的倔强。

看着闺女可爱的小脸儿,戴松忍不住又香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一定会让她无忧无虑快乐长大!

看着戴松离去的背影,江卫琴用手背擦拭脸颊。

随即噗嗤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又点了一遍,在早就睡迷瞪了的戴树志面前晃了晃:

“戴老憨儿啊戴老憨儿~你二儿子今儿孝敬了我一百块呐,你没有!羡慕死你!”

走出偏房,大嫂已经回屋,南春婉上身裹着那件宽松稍短的大棉袄,正弯着腰,给水暖片炉子添柴。

水暖片和后世的油酊很像,只不过完全靠柴火烧,里面灌小半壶水,千万不能灌多。否则水一滚就会溅出来。

暖片供暖范围也有限,离的稍微远一点就丁点热气都感觉不到。

女子本就怕寒,可南春婉就一直睡在远离水暖片那一边,把暖和的位置让给戴松。

听见偏房门开,南春婉扭头看到见戴松走过来。

她急忙放下火钳子,一骨碌钻进被窝,背朝戴松躺好。

听着脚步由远及近,南春婉只觉脸上有些烫。

虽然戴松这几个月知道着家了,但屯里人休息都早,都是她睡了戴松才回来。

而且除了结婚那晚,之后戴松就没再碰过她,那晚留下的记忆也是充满苦涩。

以至于她现在又羞又惧。

“小婉?”

戴松轻唤,却不见南春婉回应。

“和你说个事儿。”

南春婉闻言,肩膀往里缩了缩,看得戴松心里一绞。

这三年自己让媳妇儿受了多少委屈,她才会这么怕自己啊!

戴松声音微颤,努力让语气显得温柔:

“小婉,天凉了,你睡靠暖片儿这头吧。”

南春婉蜷缩的身子闻言瞬间一僵。

听前半句时,她已经闭紧眼睛,打算用装睡来蒙混过关。

三年来,每次戴松喝醉了睡前冲她发脾气,她都用这招来保护自己,一次都没漏过馅。

现在,南春婉本以为戴松打算撕下伪装,好日子要到头时,

戴松突如其来的关心就像小毛驴拉独轮车——偏的让人猝不及防。

这一刻,南春婉隐约感觉心里有道锁开了,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松快不少。

一旁的戴松自然不知道南春婉心里的波澜,他只觉自己还不够有诚意,还不够主动。

随即轻手轻脚摸到南春婉身旁,帮她裹了裹被子,然后搂着她,连人带被移到平时自己睡的这边。

南春婉虽然看着挺好生养的,实际却轻的出奇。

戴松却是眨巴着眼睛,泪水差点滑落。

前世他送南春婉最后一程,抱着她轻若无物的躯体的感觉还历历在目,现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只想牢牢抓住!

等把南春婉安置在暖片旁,他才轻手轻脚把被褥铺好,关了灯,爬进被窝。

中途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是他刚钻进被窝,就想起一件事,又烦躁地爬起来,猫到暖片旁,把火门儿给关小了,杵在黑暗中又想了想,确定没啥事了这才钻了回去。

南春婉身上有股淡淡的胰子香,这会儿还留在她原本睡的位置。

闻着这让人舒心的味道,戴松的心一下定了下来:

一定要尽快赚钱,为了老婆闺女尽快过上好日子!

为了尽快有自己的小家!

为了前世的遗憾不再发生!

他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撵山,不过先要那些狐朋狗友划清界限,该切割切割!

小二憨呀小二憨,为了咱们美好的未来,今年冬天你就辛苦点,别冬眠了,帮着我多多打猎,你也发狠吃,尽快长大吧!

对身体的锻炼也要抓紧了,二憨只要食物管够,长得一定很快。

既然如此,明天跑着进山!

要把那片肾经茶都采回来,顺便给二憨带点药,让它好的快点儿。

这次采了茶就不急着送去给姜展华,拿回家好好晒晒。

今天他出两百收茶,多半是感谢自己帮助他母亲,如果他真的喜欢,肯定会让山子回来找自己。

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公平交易,对大家都好。

就算他不收,晒成的茶也能卖给别人,干茶价格也不会比今天的价低。

戴松在被窝里活动之前扭伤的手腕,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又因为白天确实辛苦,困意来袭,他很快打起鼾来。

直到这时,一旁的南春婉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一直都在装睡,听着戴松猫悄地在她身边做的一切,她真的好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明天醒来就恢复原样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到那时自己真的还能坚持吗?

借着外头路灯灯光,南春婉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泪痕。

她轻轻伸手,把戴松紧皱的眉头揉开:

“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希望以后我们能越来越好...”

一夜天明。

戴松起床时,身边被窝已经空了。

他穿上叠放整齐的衣服,顶着鸡窝头走出屋。

南春婉正在水缸旁就着冰水洗菜。

见戴松走出屋,急忙偏过头假装无事发生。

戴松抿嘴一笑,来到水缸边,挤走了南春婉:

“以后这种活儿我来,你去起灶吧。”

听到媳妇儿小跑着进了屋,戴松脸都扭在一起了。

这也太冷了!

一定要好好赚钱,以后新房子要整一套热水器,不然这种活都他干,高低整出关节炎来!

戴家人的早饭很简单,玉米馍馍配咸菜嘎达。

昨天剩下的三道鳞又被戴松放锅上蒸了蒸。

江卫琴见了,刚想习惯性地说这是留给她大孙女的,结果却看戴松只用馍沾汤,鱼肉是一口没碰。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破天荒地嘱咐准备出门的戴松跟人撵山当心着点儿。

戴松应了一声,扯了院里仅剩的俩背篓,一溜烟跑没影了。

江卫琴这才反应过来,站在院门口,叉腰指着戴松消失的地方:

“兔崽子!咱们家背篓怎么少了!”


更新时间:2024-08-14 02: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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