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
我叶鸢这辈子都不会回头。
费了好大劲掰开谢殊攥我的手。
我才不回头。
这三年来。
我接管了谢殊手下的一切,和太子殿下的谋划越来越大,乃至整个天下。
“若我称帝,叶大人必是新朝第一丞相。”
我夫谢殊三年前在一场游猎中摔下马,没人知道他被我囚禁在后院,我光明正大散发野心,而今我和一众大臣跪在殿前议政,没人会轻视。
更多的人怕我,私下叫我玉面修罗,还说我这一等一的奸佞该被凌迟。
懂事的跪在我脚下,不懂事拉出去受罚。
他们议论我,我都不在意。
“你这毒妇,表哥被你藏哪了?”
我挑起眉望着被压在地上残喘的女人,饶有兴致。
“你说谢殊?让我想想啊,嗯我竟也忘了,怎么办呢?”
谢殊表妹谢瑶气急,呕心沥血恨不得一口活吞了我。
“你怎么狠心害我表哥?他为了娶你在战场上不要命冲在前面,用半条命换了头等功求陛下赐婚,他也不过十八。”
“在军中受过多少苦?你去数数他身上的伤疤。”
她声音凄厉,恨不得撕碎我这毒妇。
“叶鸢,你去啊。”
为谢殊鸣冤?
我冷哼一声,反问。
“我从来没逼他娶我,他身上多上伤和我有什么关系?”
“叶鸢,你真配不上他。”
呵笑话。
当今我叶鸢要什么男人没有?他谢殊算什么东西。
“我的登云梯罢了。”
“我等着看你孤寡老死,求而不得。”
吵得我头疼,我连忙挥手让人押她下去。
揉了揉眉心,我又想到三年前在游猎场上谢殊腰腹一剑,我掰开他的手,他的神情。
他中了毒箭,情况不乐观,我好歹说是他的妻子,理应伺候在病榻。
他昏迷一个月,我伺候了一个月。
太子问我,总不能真的喜欢上谢殊了吧。
我一面否认,一面自问。
得不出结果,没有结果。
我不需要爱。
不需要喜欢。
我讨厌他的很。
将他藏在后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别人进。
也是因为我讨厌他。
对。
位高者甚逍遥,奇珍异宝佳酿琼瑶我说句话也总有人弄得到。
甚至是眼前这跪在我身前的人。
太子一展扇面笑得别有深意。
“叶大人,你看这人像谁?”
我走近掐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这人吓坏了怯生生地往我怀里躲。
“大人。”
唇红齿白的一张脸,声音也似水。
“叫我什么?再叫一句。”
“大人。”
大人?
长的再像,也不似那个,我没了兴趣,敷衍问过他姓名,叫白昭。
“留在身边伺候吧。”
谢瑶的诅咒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时常夜半惊醒,一摸枕边人,温热的手。
对,我还有谢殊。
谢殊在。
怎么会孤寡老死?
我试探伸出手抚上谢殊眉眼,一向张扬带着笑意的眼睛我三年没见过了。
“谢殊,笑。”
身旁人脑袋无力垂在我肩上,没人应我。
“谢殊。”
谢殊三年都没睁开过眼。
中毒太深,各路大夫来看过都束手无策,让我放手。
放手?
休想。
没人知道朝廷野心勃勃蛇蝎心肠的叶鸢会在深夜里抱着具半死身躯,半是强迫半是祈求。
“谢殊,你恨我是不是?”
你算什么东西,你要说爱我,你不能恨我。
这天下人谁都可以恨我。
你谢殊不能。
“今天遇到个人长得很像你,真奇怪。”
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带着回应响在耳边。
“叫白昭,没谢殊好听。”
更新时间:2024-08-23 13:5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