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柳遇舟萧玉瑶,你们两个贱人果真又搞在了一块。”
听着他愤怒的大吼,我只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难道他听不见‘灵堂吊唁’几个字吗?
“来人,给本王备马,本王要亲自将这贱人抓回来沉塘。”
顾情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马上捂着腿脚‘哎哟’一声,坐到了地上。
“阿柔。”
李贠立刻紧张的俯身将顾情柔抱起来,送回床上。
管家再问是否还要备马,他毫不犹豫的摆手。
“备什么马,还不快请大夫?”
他细心的掀起顾情柔的裤腿,看到只是被烫到微微发红的皮肤,竟红了眼眶。
他可真爱她。
我撑着胳膊坐在圆桌边,突然想起,我曾也是被人如此呵护着的。
只是命运弄人。
一张圣旨,困我一生!
在我幼年时期,父亲母亲纷纷战死,留我与兄长相依为命。
柳家与我家相邻,兄长与柳遇舟至小便要好,待我亦如亲妹妹一般。
兄长亦父亦母的将我拉扯长大后,就继承了父亲的遗志,上了战场。
兄长说镇北侯的门楣不能断在他手里,于是将我托付给了柳遇舟。
柳遇舟待我极好。
他会记得我所有喜好,也会因我受伤,哪怕只是一道小划痕,也会心疼许久。
彼时,我们都以为我们能一直相守。
直到兄长因少年成将,受人嫉妒陷害入狱。
虽陛下圣明,很快查清原委,但在监牢里受的伤却是实打实的。
从那天起,柳遇舟走上了仕途,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护得住我和兄长。
七年。
兄长成为朝中武将的标榜时,柳遇舟亦成了文成中的中流砥柱。
可也因此,遭了陛下的忌惮。
自古文臣武将的结合是大忌,武将的权势必须牢牢掌握在皇室手中。
于是,陛下一张圣旨,将我赐婚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李贠。
这无疑是对我和柳遇舟的一场重大打击。
我整日以泪洗面,兄长咬牙要进宫退婚。
可那样便是抗旨。
我拦下了兄长,柳遇州却想带我诈死私奔。
我也拒了。
我们怎可因一己私情,将两家几百口人命至于危险之中?
况且兄长身上背负的,岂止几百口人命?
我斩断了与柳遇舟的情缘,用缝制嫁衣打发时间。
嫁衣缝好的那天,我成了三皇子的正妃。
起初,李贠待我还算不错。
我们之间虽无情谊,倒也算相敬如宾。
可后来宫中立了太子,李贠被分出皇宫,住进王府成了贠王,一切就变了。
直到顾惜柔被接进王府,我至此才知道,李贠爱着一个扬州瘦马。
宫中传了消息,让李贠进宫问话。
李贠才不得不从顾情柔身边抽身,入了宫。
李贠才行了个礼,就被陛下的镇纸砸破了头。
“你是怎么回事?你的王妃没了,却是柳遇舟在萧府操持灵堂,你还有没有脸?”
李贠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父皇问的好!父皇当初明知柳遇舟与萧玉瑶有私情,却将人赐婚给儿臣,就该想过有今天不是吗?”
“他二人的事如今满长安皆知,父皇不为儿臣主持公道,还在责问儿臣,这是什么道理?”
“赐婚是你自己求的。”陛下被李贠连声质问气的面红耳赤,当即吼了回去。
“你别忘了,朕当时虽有将萧家小女赐婚给你兄弟几个的想法,却一直未敲定人选。”
“是你,你跪在这书房,口口声声心悦萧玉瑶。”
“朕怜你当时尚未有正妃,才同意将这门婚事赐给了你。”
随着陛下话落,整个书房陷入一片寂静。
就连我,久久都未能回神。
我从未想过,这赐婚的背后,还有如此内情。
我心中隐隐对李贠娶我一事有了猜测。
他当年应是想争一争大位,是以才率先求下了这旨赐婚。
可后来他没成事,约莫是兄长长年在外征战,又不肯参与党争,于是导致他根本没有争的能力。
所以他在分了王府以后性情大变,才百般折辱我,欺负我。
陛下叹了口气,继而开口。
“朕是问你,王妃为何会死?王妃出事,你未进宫报丧,反而是柳遇舟着人快马加鞭连夜送信去了边关?”
李贠本来颓唐的脸,因陛下的话再度有了起色。
“父皇,这就是萧玉瑶和柳遇舟演的戏,他们就是想吓唬儿臣。萧玉瑶害死了阿柔和儿臣的孩子,想逃避罪责才想假死脱身。”
“说不得假死之后,他二人还要私奔呢。”
李贠话音刚落,就挨了陛下的巴掌。
“蠢货,朕怎么会生出你这样蠢笨如猪的东西来?”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死?那是欺君!他们当真要欺君,何必等到今日。”
“你老实告诉朕,你和萧玉瑶怎么回事?”
李贠被打又被骂,脑子还混沌一片,就将事情的原委交代了个干净。
陛下更气了,兜转到灯架旁,企图搬起厚重的灯架砸死这蠢儿子。
但是他搬不动。
“莫说这件事不是王妃做的,就算是,她也不过是处理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你怎可做出此等糊涂事?”
“朕最后提醒你,萧玉成马上就要回长安,这件事,你自己去摆平,朕不会替你遮掩分毫,所有的后果,你自己担着。”
李贠还想说什么,陛下却突然回首怒吼。
“滚,给朕滚的远远的。”
李贠连爬带滚的出了御书房。
越想越气,他掀开马车帘子,对着车夫道:“去萧府。”
我面上一喜,终于可以回家了。
李贠,见了我的尸身,你会不会吓得和顾情柔一样日日梦魇呢?
虽然,顾情柔似乎是假梦魇......
更新时间:2024-08-25 00:3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