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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过去,她怎么还不主动服软?到底要怄气到什么时候?和柔柔认错低头,又不是什么难事。」

宁阑枫搂着万千柔,眼神有些飘忽。

「她若是那天脾气好一点,我也不会对她狠罚,不过是想磨磨她的锐气,沙场女子难调教,她也不该太任性!」

躺在床上的万千柔,将头枕在了宁阑枫的腿上,故作懂事。

「宁哥哥,还是把姐姐接回来吧,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万千柔漂亮的眸子上,染过一丝忧愁。

「毕竟,他才是宁哥哥的妻子,而我……」

欲语还休,宁阑枫将手中珠串放下,才开口:

「罢了,她若愿意乖乖认错,我也不是不能再原谅她一次。」

他唤来家丁,吩咐了句:

「把夫人接回来吧。」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

「我还尚未消气,接回来了,让她先跪在大殿里,候着我亲自处理。」

魂魄飘在桌案上,我的心冷若寒霜。

他到底凭何以为,我还能活着?

他将我送进乞丐窝之前,先是对我行家法,木仗打得我几近吐血,他怒目圆睁。

「善妒,恶毒,把女子清白当作儿戏,你想让柔柔变得和你一样肮脏,你才开心吗?」

「我要你给她磕头认罪!」

我是个驰骋战场的女人,受刑,我是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心底唯有失望。

可我的沉默,更是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竟命人将我手脚绑紧,又将我绑在马背上,一路拖行。

我止不住回想起曾经灰暗,嘶吼尖叫,却被他一把堵住了嘴。

「不认错,就要受罚。」

他将我丢到了城郊那臭名远扬的乞丐窝。

被送到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犯了极大罪过的。

这些虎视眈眈的恶徒悍匪,会将送到这里的女人吃干抹净,再以极端狠毒的方式折磨把玩。

直至,失去生命。

我被绑着送到那时,他看也没再看我一眼,语气深冷。

「你的罪,你要认。」

「柔柔不比你经验丰富,她在烟花柳巷受到的惊吓,定比你如今多得多得多!你都如此害怕,我不敢想,柔柔她是怎么挨过那一夜的。」

话音落下,他上马离开。

我连喉咙都快喊破了。

可最终等待我的,只有那穷凶极恶,饥肠辘辘的恶狼。

「侯爷……夫人她,夫人她好像……出事了!」

宁阑枫怒形于色。

「她敢?她那一身武艺,怎会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他突然一顿,脸色瞬间黑沉。

「还是说,她是为了气我,自甘堕落,和那群乞丐混到了一起?」

下人颤抖着开口:

「侯爷,夫人她……」

宁阑枫打断了他的话。

「不管怎样,磕头认罪是逃不掉的,半个时辰之内,我要看见她跪在前厅。」

「否则,你提头来见。」

宁阑枫的声音极具威压,领兵多年,这是他的习惯。

那下人惊恐万分,脸色苍白,踉跄跑走。

一转头,宁阑枫又续上了千万柔情。

他温声细语的对着万千柔开口。

「若她还是不知悔改,我会送她一封休书。」

他轻叹了一声。

「若不是那次意外,我与柔柔也不会有此阻碍,没能给你名分,是我对你有愧。」

我森森的笑了出来,悲痛至极,魂体都流出了血泪。

世事无常吗?

若不是那次意外,我何须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被指指点点,遭人不齿?

七年前春,那场死战,我冒着性命危险,孤身闯入敌营,想救下被俘虏的宁阑枫。

找到他时,他已经被折磨的几近断气。

我刚把他拖在背上要逃,就被敌军活捉。

敌方大将,玩心大起。

「够痴情,就是不知道你这以命相救的情郎,对你有几分真心。」

那一夜,他将我绑在柱子上,当着宁阑枫的面,我受尽了苦。

最后,他们玩累了,厌烦了,又想换着折磨那只剩半条命的宁阑枫。

我那时,是真的想舍弃自己,来保下他的命。

说不上是因为家国大义,还是儿女私情。

盘算了援军能赶到的时间,我忍下心头的恶心屈辱,开口,含住了那些蛮人。

等待我的,是另一轮毁天灭地的折磨。

我流着泪,看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宁阑枫,笑了出来。

我那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大英雄。

后来援军赶到,救下了我们。

我拼着最后的一股劲,背起宁阑枫,逃了出去。

班师回朝后,他求娶了我。

我以为,他是对我有情。

可我又一次,赌错了人心。

两次受辱,全由一人而起,我只觉得自己太过荒谬。

另一边,迟迟没有看见我跪在前厅的宁阑枫,脸色沉沉。

「是要我亲自去请吗?」

管家微微抹了把汗,言语讷涩。

「侯爷……您还是亲自去瞧一眼吧。」

宁阑枫愠色深重。

「只是让她认个错,还得三催四请,这是耍心思逼着我去见她呢?」

他迈着大步,似乎一刻也不愿耽搁。

「备马!快些抓她回来,教她仔仔细细的给柔柔道歉,我没空陪她闹性子。」

马蹄飞扬,停在乞丐窝前时,宁阑枫不自在的捂了捂鼻。

「臭气熏天。」

相识多年,我最懂他,他好洁成癖,看不惯脏污,眼里也容不得沙子。

「沈婉因,自己乖乖滚出来,兴许我还能对你心软一分。」

「这几日的惩戒,你也该明些事理了,直到怕了,以后就不要再害人。」

可长久过去,那破房子里没有任何人回应。

他终于忍无可忍,踹开了那扇破门。

开门的一瞬间,他忍不住将手挡在面前。

浊气弥漫,蛇鼠横行,污秽之下,只有几个裸着身子的流浪汉横七竖八地躺着。

宁阑枫嫌恶开口。

「前几天送过来那女人呢?」

沉默了有一会,才有一人微微侧头,眯着眼看了看他,带着不耐神色伸手指了指屋后。

宁阑枫眉头紧蹙,屏息大步往那走,每一步都在积蓄怒气。

直到他抬脚,狠狠的踹开了那扇门……

日头正烈,我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被摆在粗制木板上。

走近一看,上面还带着斑斑血点。

与众不同的腥臭味,从我的尸身上肆无忌惮的散发。

我双目圆睁,嘴巴大张,舌头也少了半截。

干涸的血迹乌黑,可又有几分异样。

宁阑枫呆滞了好一阵子。

随后,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唇色都白了,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更新时间:2024-08-25 14:4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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