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徐思妍再没脑子,总能忍到开春和谢化均大婚后再爆发。
结果冬天才过去一半,她便闯下了大祸。
在一个大臣的宴会上,她打死了人家的婢女。
听说是容貌和我有五分相似。
本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惜只怪她时运不济——
那婢女竟是乔装去私会情郎的正牌小姐。
那大臣气得当晚便吐了血,只要徐思妍陪他女儿走一遭黄泉路。
徐家压不下,最后只能把她押着待下诏狱。
最后她还是跑到了谢化均的面前,将一双眼哭得兔子般红。
“表哥,你救救我,我是不知情的……”
“何况,何况她夜会情郎,本来也是个贱婢,死了又怎样呢?”
言及此,她竟然还神经质般笑了下,抓住谢化均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谢化均却像忍无可忍一般,将她的手指一只只掰开。
然后才呼出一口气,“我自会处理。”
他果然有手段,与那大臣几番交锋,便把此事摆布妥帖。
然而还没等徐思妍笑出声来,徐家便连夜将她绑到了乡下庄子。
“姑娘,你身子不好,还是老实歇着吧!”
粗手大脚的婆子扭着她两条胳膊,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塞进了马车里。
“贱人,你竟敢这样对我,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要见我爹,我要见表哥!”
谢化均终于还是没听见她凄厉的喊叫声。
或者说他自己也正焦头烂额。
为了徐思妍的事,他本已处于不利的局面,结果他和徐家亲事推延的消息还不知如何流露了出去。
一时间,谢化均明里暗里的政敌蜂拥而起,恨不能将其吞吃殆尽。
为了暂避风头,他搬进了温泉庄里。
庄里设了个内书房,专供他处理公务,任何人无允许不得靠近。
然而那一天,等他外出与人密谈回来——
却在书房里闻到了一种绝不可能会出现的熏香。
这香是御赐,却只适合后院。
庄里只有我在用。
被谢化均一把从床上扯起时,我的眼角还带着些湿意。
这些日子,我愈是想念温哥,他便愈不愿出现在我的梦里。
从前他的话一遍遍响彻耳际,
“倘若有一天我不来了,你就把我忘了吧。”
当初只一昧怪他狠心,现在才明白其中深意。
他护我太甚,甚至于心狠。
可刚刚我分明就要抓到他了……
眼底恨意翻涌。
可等我抬头望向谢化均时,却只余全然的惊喜和依赖。
不顾他掐着我脖颈的手在慢慢收紧,我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雏鸟归家一般的理所当然,义无反顾。
“谢郎,你回来了。”
额头轻轻撞在他胸膛,余波却一直震到他心里。
于是他的手也像被连带着震麻了一样,轻轻松开些许。
然而待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心中怒火反而烧得更旺,咬牙切齿声都仿佛响在我的耳际。
“你真有这样在意我吗?”
“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这才像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一样,人还愣着,眼泪已经涌出眼眶。
“叮啷”一声,我手中握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余光一瞥,动作陡然僵住——
那正是他现在急需的联系某个权臣的信物。
看出他眼中的惊疑,我哽咽了两声,本能般轻声解释。
“我刚到教坊司的时候,服侍过一位大人,大人说我小曲唱得好,把这物件赏给了我。”
“听闻谢郎正在找此物,我便想为谢郎分忧,却只敢偷偷放到内书房里,但是谢郎今天一天都没回来,我到底怕这金贵物件丢了,就又攥回了手上。”
谢化均掐着我的手一抖,完全松开了。
他的神情有些怔忪,可语气却仍带着淡淡的怀疑和试探,
“你为什么不亲自拿给我?”
然而我听了这话,却把自己缩成一团,泪流得更凶。
“我怕……”
“我怕谢郎嫌弃我。我怕谢郎不要我。”
这话轻轻的,却像一记重击敲在了他心上。
他沉默了许久,才终于缓缓向我抬起了手。
我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仍旧将自己藏向了他怀里。
好像无论他如何伤害我,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向他奉献我自己。
于是下一刻,我被他死死嵌进怀里。
狂热的吻落遍我全身,不放过一丝一毫。
像是洗刷干净我身上别人的痕迹,又像要将我浑身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你是我的,你永远都是我的。”
更新时间:2024-08-26 03:3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