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和老婆结婚六年,做了八次试管都失败了。今天第九次,
老婆却失踪在陪同事逛金店。她的同事傅高朗在朋友圈里晒出十根金条:【谢谢老板,
谈恋爱都没上班甜!】我刚点了一个赞,老婆随后发了一连串语音质问我。
【金条是员工业绩达标后我给阿朗的奖励,你为什么要发私信骂他?
】【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啊?江迈!】我打个问号过去,
聊天页面显示我已经被黎莹拉黑。紧接着,她的同事又高调晒出二十根金条。
我知道那是黎莹对他的补偿。可这次,我不在乎了。……黎莹带着一身古龙水味回家时,
我刚从医院回来不久。医院的护士让我多注意身体,不要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
我只是苦笑。相恋两年,结婚六年,这是我和黎莹的第九次试管,我们都很想要个孩子。
为了这次试管,我老老实实地遵守医嘱。今天我更是大清早就去医院候着,生怕出什么纰漏。
我等了黎莹很久,给她打了很多个电话,她都没接。我心急如焚,
担心黎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傅高朗的朋友圈和黎莹的语音打破了我的幻想。坐了一天了,
医院的椅子真凉。进门后,黎莹在沙发上躺下,揉着额头,示意我给她按摩头部。
我抱着手臂,没动。黎莹不满地瞅我一眼:「江迈,今天不按摩吗?」我面无表情,
斜靠着墙:「我累了。」黎莹哼了一声,继续懒洋洋瘫着。她常年头痛,
我为了她特地拜师两年,勤练按摩功夫。出师那天,师傅跟我说:「你学得用心,
那个女孩子嫁给了你真是享福。」如果是过去,无论我有多少事要做,
我都会抽出时间来给她按摩,只求她可以舒服一点点。但真心换不回真心,
就会变成捅向自己的快刀,刀刀痛入心扉。思考半晌,我试探着开口:「今天的试管……」
话没说完,黎莹炸了。她猛然坐起身打断我的话:「都跟你说了,金条是公司奖励。
江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好吗?」她又站起来,向我走近,
眼神轻蔑地瞅了瞅我:「再说,谁知道这次试管能不能成功?有的人,可能就没种。
还不如去处理公司的事呢。」我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黎莹这一刀真够狠的。
试管手术对我造成的焦虑症又来了。呼吸急促,身体发热,迅速冒汗,胃也开始痛起来。
我扶着沙发缓缓坐下,有气无力地对黎莹说:「帮我拿点止痛药。」她一动不动:「忍着呗,
不是说男子汉大丈夫吗?你心理也太脆弱了吧?这点痛都忍不了。」身心俱疲,我盯着她,
不想再说话。黎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她看到眼睛也一亮,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几分钟后,她快步走出来,嘴角微抿,神色担忧:「公司有点急事,我过去处理下,
迟点再回来。」这么晚了,公司还能有什么事?黎莹急匆匆换鞋出门了。半小时后,
傅高朗的朋友圈更新。是一张堆成小山状的感冒药的图。图中昏暗的角落里,
男人和女人的手十指相扣。他配文:「一个小感冒,某人开车了几公里买药并且喂我喝。」
「这个傻瓜还买这么多,根本喝不完。」我冷笑,联系上我需要找的人后,直接去次卧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黎莹将睡得正香的我摇醒:「你怎么来次卧睡了?
这是我特地给你买回来的止痛药,药效比家里的好。你现在吃了吧。」
第2章刚睡着就被摇醒,我神色萎靡。她把一盒止痛药甩在我身上,我拿起来看了看,
是快过期的打折药。顺便买的药还买得这么不上心。我困得睁不开眼,
回她:「我自己吃了药,已经不痛了。」黎莹不满地扯住我的胳膊,
把我拉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诚心诚意对你,你还不识好歹,你赶紧把药给我吃掉。」
「江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都不想说你。」我虚弱地摇摇头。
不知怎么就刺激了黎莹,她皱起眉,说话声大起来:「你跟我置气什么?
都跟你说了金条是傅高朗业绩达标后我给他的奖励,你还不信是吗?」
「现在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你咒傅高朗,他还叹着气 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江迈,你看看人家,多大度,再看看自己,心里不觉得羞愧吗?」我附和她:「嗯,
我错了。」然后问她:「你今天早上才回来?公司这么忙啊。」黎莹身体一滞,
声音低下来:「我处理完事,已经很晚了,就在公司凑合着睡了一晚。」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说话音量又开始升高:「我不像你,就在家里享清福,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我这么辛苦拼搏,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涌上来。
每次她都这么敷衍我。换做从前,我指定会跟她吵一架。可如今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不想再和她起冲突,也不想再试图在和她的争吵中找出她对我的爱意。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是用尽全力寻找,也找不到的。我疲惫开口:「我们先分开睡吧。」听到这话,
黎莹脸色黑了。她急促地吸了两口气,不耐烦地看着我:「分,为什么不分?
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以后别后悔!」说完,她讥笑起来:「江迈,
我们都这么想要孩子,没我你能生得出来吗?」我把被子拉起来,蒙住自己的头。
我确实是很想要一个孩子。从和黎莹谈恋爱以来,我就憧憬着孩子的到来,
无比期待地跟黎莹描绘未来三人世界的蓝图。但是我和黎莹努力了很久,
她的肚子都没有动静。后来我们去体检,结果出来后,我沉默了很久。
颤抖着和在工作的黎莹发消息,说要去做试管。八次试管,一次又一次,都是长久的煎熬。
每次去医院前,我都难以入睡,手和腿都不自觉地抖动。好不容易到医院了,
我总感觉要窒息,不停地干呕。我打电话给黎莹,希望她能安慰我。
黎莹不耐烦地说公司有事,她忙得很,让我少打给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时医院灰蒙蒙的天,仿佛再也不会亮。现在想想,人真的不能委屈自己。
遇上了不值得的人,就要学会放下。饱睡一顿后,我拿着手机,和联系的人开始商量计划。
叮咚声响起,手机提示我收到了新快递。拿到拆开,里面是黎莹的婚戒和一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