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随我去看看。”萧晗韵目露冷色：“总得知道背后人是谁。”
“嗯。”吉祥跟上她。
柴房简陋，丫鬟被绑在柱子上，周围散落一地柴火，从萧晗韵进来起，她脸色似乎更白了。
吉祥擦净凳子：“小姐，坐。”
常年关闭的柴房透着一股子霉朽味，萧晗韵拧眉：“说吧，谁指使你的？”
丫鬟颓然摇头：“不，没下毒，我只是怕......怕那盆水有危险。”
单手拖着下巴，萧晗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笑道：“嗯，其实那盆水没问题。”
为了应证，吉祥现场用盆里的水洗手，惊喜地对萧晗韵道：“小姐，加了皂粉的水洗手好干净。”
瞪大眼，丫鬟哑然失笑：“你......你在诈我。”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吉祥瞪她：“翠儿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李氏护短，对院子里的人不错，逢年过节的赏金高出其他院一辈，仆人们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丫鬟咬牙别开头：“我可以说，但小姐要保证我家人安全。”
轻捻檀木珠串，萧晗韵向她投去淡漠的眼神：“凭什么？”
翠儿双眼通红地看着她：“你......”
“你如今落在我手里，背后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至于家人嘛，”萧晗韵挑出木串中最圆的一颗打量：“恐怕活不过今晚。”
“不......”翠儿挣扎，麻绳勒紧，手腕留下红痕。
“想我帮你？”起身，踢开凳子，萧晗韵拔下头上金钗。
“小姐——”吉祥惊呼，怔愣看着她。
翠儿垂头，胸口处露出一截金莲花，余下的尽数没入。
“你......你会不得好......”
“不得好死嘛！”萧晗韵笑得眉眼弯弯：“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但也要死在你们后面。”
吉祥忘记了说话，萧晗韵面颊染血，疯狂的状态让她心一疼。
“怕了？”慢条斯理擦去下巴血痕，她自嘲：“我就是这样杀人不眨眼。”
吉祥夺过血簪扔地上，红眼道：“呸呸呸，小姐别胡说，在吉祥心里小姐是最好的。”
微冷的心有了点暖，萧晗韵叹道：“我看你衣服也旧了，去岁娘送的布料压在箱底，你挑几匹做衣裳。”
“谢谢小姐。”吉祥行礼，忘记了血腥。不等萧晗韵吩咐，她谨慎开门，对守在门口的婆子低语几句。
后者看了眼屋内尸体，面露惊讶，但也没多说。
“小姐，翠儿死了，那夫人的毒怎么查？”吉祥忧心忡忡。
迎春花烂漫，萧晗韵折了几支让她抱着：“虽然死了，但总有人不安心。”
鸦鸣阵阵，黑漆漆的夜里，还没抽新枝的老树长牙五爪。风一吹，影子晃动，吓得路过人低咒出声：“鬼东西，老子迟早把你砍了。”
“哎呦！”他踩到了软中带硬的东西，灯笼靠近去瞅。
看清的瞬间，五官吓得狰狞，摔了个七荤八素。顾不得疼，边跑边喊，仿佛被掐着脖颈的鸭子，声音涩滞惶恐：“死人了！”
灯笼落在尸体身边，照亮了一张秀气的面庞，赫然是翠儿。
过了一会，另一道身影在月色下走得缓慢，仔细看，一脚深一脚浅，是个跛子。
“死了好啊。”他慢悠悠说着，手却伸向翠儿胸口。
“噗嗤——”
簪子拔出，他啧啧称赞：“好东西。”
踹尸体一脚，他灭了灯笼，正准备转身离开。
“铮——”
利刃出鞘声中，脖颈一片寒凉，他瞪大眼，不敢动：“侠......侠士......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一声闷哼后，张海收回手，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男人皱眉。
“辛苦张大人了。”萧晗韵递上钱袋，有些重量，
张海垂头没接：“萧小姐客气。”
没勉强，萧晗韵让吉祥送上热饭。
张海这次没拒绝，离开时才想起正事，道：“主子让你别忘记灯会。”
萧晗韵淡笑不语，等人走了，她冷眼看着一滩烂泥的男人：“泼醒！”
“哗——”
倒春寒的天气，男人立即惊醒，正想骂骂咧咧几句，但很快发现不对劲，警惕地看着周围人。
“刘强。”
烛火中，他对上了一双寒眸，萃满了冰，吓得向后退两步。
可还没站稳，腿窝遭到猛击。刘强痛得倒地打滚。
“在娘院子里待久了，胆子也养肥了。”
“小姐。”他忍着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晗韵慢悠悠拿出一封信：“这是翠儿死前留下的，我还没看，但写了什么，你应该心知肚明。”
打了个寒颤，刘强突然暴起，目标是信封。
萧晗韵没躲 ，任他抢。
刘强展开，看着空空的信纸，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是不打自招了。”萧晗韵懒洋洋地摆弄簪子。
瞳孔紧锁，刘强惊惧，那簪子刚不是还在翠儿胸口吗？
似乎看懂了，萧晗韵解释：“我有很多这种簪子。”
“别杀我！”刘强怕了：“我......我也是财迷心窍，我......”
老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辣眼睛，萧晗韵皱眉：“说经过。”
“大小姐......是大小姐。”他伏倒在地：“大小姐嫉妒你的婚事，恨夫人偏心，让我给夫人下毒。”
“证据呢？”
刘强从怀里掏出荷包递给吉祥，吉祥呈上。
看了眼，萧晗韵眸色冰冷。
先夫人在时，找了京城技艺最佳的绣娘教导萧晗雪。她也不负期望，研究出了可变色彩的双面秀，绣品在强光下如晕开的染料。
此刻，荷包在烛火下熠熠生辉，颜色晕染得恰到好处。
“小姐！”吉祥担忧地看着她。
身为贴身丫鬟，她明白小姐是真心把大小姐当姐姐看待。
“押下去关着。”萧晗韵疲惫地按揉太阳穴。
吉祥给婆子眼色，婆子领着丫鬟们退下。
事情烦扰，萧晗韵一大早便去了萧晗雪住处。
萧晗雪梳头的动作一顿：“来得这么早。”
两人之间虽然关系缓和，但也仅限于礼节上的往来。
“好好招待。”她加快了梳洗动作。
萧晗韵没动桌上茶点，五指有规律地扣动桌面。
看到袅娜的身影出现，萧晗韵才有了几分精神，倾身行礼：“长姐。”
萧晗雪回礼，扶着她：“四妹客气了。”
更新时间：2024-08-28 02:38: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