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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蛊的气息纵然转瞬即逝,可我后来仔细回想,怎么都觉得自己不会认错。

更何况当年我赶到北疆,找了整整七天七夜都没有找到小将军的尸骨,连带着我在他身上中下的凤凰蛊的气息都没有。

苗疆的凤凰蛊,由圣女心头血自小开始养,可一命换一命。

从古至今都没有出现过蛊虫消失的情况,哪怕是死了,都能凭借这找到尸体。

我问了长老,长老说,可能那人还活着。

所以我发了疯一样的赶回了京城,找了许久,许久,都没有找到他的一丝踪迹。

心气郁结几欲走火入魔的时候,裴知榆顶着那张相似的脸出现了。

看着他的脸,总能平复下我心里的痛楚。

我救他一命,可也带了几分的布局的心思。

裴知榆娶我的时候,我没有其他要求,只一条,我要昭告天下。

小将军若是还活着的话,定然会来找我。

他最是见不得我同其他男子接触了。

我在他最会会俩的地方的地方等啊等,却什么都没等到。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弯了弯唇。

我许瑶光,一生只被两个人负过。

一个,是当时奉旨剿匪,误打误撞扰了我修行和心境的小将军。

另一个,是在树下的傻大楞裴知榆。

他们一个人损了我半数修为,另一个人损了我半数命理。

裴知榆的答案我我已然知晓。

如今我求凤凰蛊,只是想找另一个答案。

为何,要了我,又要抛弃我。

半个月后,裴知榆府上开了认祖大会。

裴府为了唯一一个子嗣,几乎把所有能请的人都请了过来。

我盛装出席,无视身上形形色色的目光。

裴知榆抱着孩子朝我走了过来:“你是母亲,你抱抱他吧。”

裴元嘉看着我,神色骤然一变,一汪眼泪在眼睛里都要流了出来:“我,我不要她……”

裴知榆神色一凛,稚童便委屈的伸出双手:“母亲抱。”

我本不想和孩童计较,却低头瞥见了他眼底的怨毒。

与此同时,我身上落了两道不明的目光。

一道,来自裴元嘉的生母,恨不得生吃我肉的芊儿。

另一道,来自皇帝今日派来的观礼太监,司渊。

那太监生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看就是奸佞的模样。

见我看他,他讨好的行了个礼节。

我心头一动,扯唇俯身把裴元嘉抱了起来。

裴知榆满是温柔的看着我们。

他却没看到,裴元嘉指尖一根细细的真准备扎进我的脖子。

袖子间的小白察觉到危险,“嘶”的响着。

裴元嘉目光触及到白蛇,整个人僵住。

我威胁裴元嘉:“你这张漂亮的小嘴若是再说一句话,我便让小白从你的嘴巴里爬进去,先吃干净你的舌头,再吃光你的心你的……”

话未说完,我怀中的裴元嘉哇哇大哭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指着我不断地喊:“坏女人!坏女人放蛇吓我!”

丫鬟打扮的芊儿本就频频看向我,如今更是冲了上来,抢过裴元嘉,安抚着拍了两下,委屈的看我:“夫人看不惯我儿,我们母子二人走便是了,何必伤他到这个地步?”

我挑眉,看她下一步想怎么走。

芊儿举着裴元嘉的手,那白皙的手上有几个明显的牙印,她看着我:“不是夫人,偌大的府上谁会让蛇咬裴元嘉。”

周围原本喧闹的声音骤然静了下来。

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我身上凝聚。

袖子里的小白感觉到恶意,探出头“嘶”的吐着芯子。

我安抚着摸了摸它的头,语气铿锵:“我的蛇是苗疆剧毒圣物,一咬就死,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芊儿脸色一变,抱着裴元嘉直直的朝着裴知榆跪了下去:“求尚书明察,妾身与幼子怕蛇,定是有人看不惯我们母子,叫蛇咬了元嘉。”

京中人人都知晓,我会御蛇虫,养的一手好蛇。

她这话摆明了要诛我。

裴知榆目光看我,平静道“瑶光,府里除了你之外无人有蛇,主母的位置又不会变,你何必如此。”

人群议论纷纷:“这也太歹毒了!”

“早就说了苗疆女子心思歹毒!奈何她居然毒到这个地步?!”

我呼吸一窒,只觉得那根梗了很多次的羽毛,又一次哽在了喉咙里里,叫人说不出话来。

异样的酸涩情绪在心口蔓延开来,痛楚又反反复复的凝聚了起来。

原来就算是不爱了,可恶语相向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委屈。

老太君挤开重重人群,心疼的看了一眼裴元嘉,朝着我重重挥拐杖:“孽障!歹毒至此!”

我本欲躲开那一拐杖的。

只是司渊那道视线,始终不紧不慢的追着我。

犹豫了一瞬,那拐杖便敲在了我的头顶。

刹那间,鲜血四流,宾客有些发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小白被我的鲜血惊到,嘶哑着便要冲向老太君。

裴知榆大喝:“祖母当心!”

芊儿转身扑向老太君:“老夫人!我保护你!”

场面一时间混乱。

一道银光在刹那间朝着小白冲了过去。

竟是裴知榆扔出了自己的头钗!

我不可置信抬头,瑕疵欲裂:“裴知榆!”

他明明知道,老太君身上一直都佩戴着我配的药,小白伤不了她!

他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可能放蛇咬裴元嘉!

可他不信我!

可他任由我被打的头破血流,还要伤害自打我出生以来就陪在身边的小白!

痛楚和担心在这一瞬间将我淹没了去。

我预备旋转身体,用自己的身躯替小白挡下这一招。

有一道身影却比我更快。

司渊右手极为流畅的旋转了小白的力道,让小小的白蛇顺着他的袖子滑落,另一只手捏住了裴知榆的发簪。

我的心跳几乎要在这瞬间跳停。

一路小跑过去,“小白,小白!”

老太君被这一出吓得不轻,跌坐在地上抱着芊儿母子痛哭:“老身早年便说这蛮荒之地出来的女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想要老身的命!”

她看着裴知榆,老泪纵横:“裴知榆啊,你可一定要替你的祖母讨个公道啊。”

裴知榆站在不远处,扫了我一眼,眉头皱起:“瑶光,你同祖母赔个不是,再把你那白蛇丢了,今日便不同你计较这些了。”

他的五官在此刻已经模糊不清。

我抿了抿唇,仰头看他:“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你裴知榆欠我一条命。”

我化手为掌,在他心口狠狠地一拍。

刹那间四肢百骸的经脉似乎都断了一遍,一口鲜血从我喉中喷了出来,喷了司渊的一身。

司渊喉结滚动,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拉我。

与此同时,裴知榆也“哇”的呕出一大口鲜血,捂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地上,疼的眉目都抽搐着。

我在赴宴前服下了裴知榆的心头血。

如此,我这边的同心蛊便算解开了。

可我不好过,他也休想好过。

我又一次震碎了裴知榆的心脉。

可蛊虫完全解除需要八个时辰,我这般着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可这,都无所谓了。

近乎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老太君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人群尖叫着,一时间不知道去扶哪个。

我的脸上糊了一堆的血。

不在乎的抹了一把,我抓着司渊的手:“我的本命蛇在你身上,你得把我一起带走。”

这位样貌丑陋的天子大太监司渊看着我班上,似笑非笑的“好”了一声。


更新时间:2024-08-28 12:4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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