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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了很多年,就是为了逃离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这些年,我不断奔波,

拼命工作,只为能彻底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环境。终于,我可以靠自己吃得起想吃的,

玩得起想玩的,再也不用遭受那些委屈,不必哭都不敢发出声音。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是以我和家庭的千里之隔为代价换取的。1 不堪回首每当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城市一隅,

望着灯火阑珊,心中总有一种无法摆脱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深夜的街道在幽暗中显得格外寂静,偶尔有几道车灯划过,

将街边的霓虹灯光勾勒得更加朦胧。我坐在窗前,手捧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

任由夜风轻拂面颊,仿佛这样才能稍微驱散内心的阴霾。我的爸爸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一副五短身材,皮肤黝黑,眼角带着几分岁月的痕迹。他常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

配上一条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衣服口袋里总是鼓鼓的,装着一些不知名的小物件。

他是那种典型的“老派”人物,手里总是拿着一根廉价的香烟,嘴里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容。

透过阳光洒下的斑驳影子,他仿佛把整个世界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爸爸靠倒腾些旧货、转手卖些零碎物品,来换取微薄的生活费。他身边的朋友各色各样,

有摊贩、小商贩、酒店老板、退休政府职员,也有些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大金链混混。

他们常聚在各个饭馆,谈笑间换点小钱,各自心照不宣。当行情好的时候,

爸爸的脸上总挂着一种懒洋洋的笑容,仿佛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

他总喜欢躺在楼下躺椅上晒太阳,抽着香烟,眼神飘忽地看着过往行人,

仿佛在享受生活的悠闲。那些日子,他过得很惬意,“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他每天都和我们说,这世上很多不满都是欲望作祟,不奢求,不强求,

独善其身。他的这种态度让家里始终保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平静。然而,日子虽然谈不上富裕,

但至少还能勉强过得去,勉强称得上“和和美美”。直到零八年奥运会以后,

市场经济形势急转直下,爸爸的生意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瞬间失去了方向。

家里的收入开始消失得无影无踪,餐桌上的饭菜从过去的几道丰富佳肴变成了清汤寡水。

墙壁上几道裂痕如同岁月的刀痕,默默诉说着生活的艰难。家庭的支柱崩塌,

让我们陷入了无尽的困境。同年,妈妈因身体原因,离开了人世。她的离世像一记重锤,

狠狠击打在了我们已经岌岌可危的生活上。她的病榻前,爸爸无力地坐在一旁,神情恍惚,

不知所措。日子越来越难,别说零花钱,连下一顿饭也不知道在哪。

停电、停水总是如影随形,我不得不偷偷在学校洗漱,省下那一点点水费。

袜子破得没法缝补了,只好找块布将就着缝上。周末放学后,我去隔壁芳姨的面馆帮忙,

挣点钱勉强维持我和妹妹的书本费和生活费。芳姨是个善良的女人,

每次看到我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总会端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安慰我几句。即便如此,

爸爸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总是指责我太世俗,

小小年纪就把钱看得太重:“没肉不吃肉,

没钱不花钱……”他的态度让家里的氛围越来越压抑、沉重。

他的敷衍和摆烂在这个逐渐破败的家里无处藏身。我们一次次争吵,一次次陷入无助,

那种痛苦的感觉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直到高考结束,我远赴东北,

才得以逃离这个充满噩梦的家。我不喜欢我的妹妹,她叫雅涵,孙雅涵。

她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我爸翻了半个月的字典,给她取名叫孙湘怡。但临到上户口时,

他却为了和我名字“沾亲带故”,硬是改成了孙雅涵。因为我叫孙雅乐。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存在的人。那时我不过十一岁,邻居们纷纷跟我说我妈妈怀孕了,

但我坚信她没有。妈妈告诉我,她只是吃多了,长胖了。后来,妈妈住院,生了个小孩。

我不哭不闹,安静地写作业,却被二伯揪着骂着打,就因为我放学没有去看望妈妈。呵,

她不是我妹妹,她是一个恶鬼,偷走了我的爸爸妈妈,偷走了我的家。小时候,每当她一哭,

我就挨骂。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好离她远远的。但即便如此,依然逃不过责骂。

因为吃糖果没有留给她,因为玩具不让她玩,因为出门不带她,因为抢了她的东西,

因为总把她弄哭,因为不待见她。可是,明明之前,妈妈也是会抱我的啊。

爸爸对妹妹的要求很低,只要她别哭别闹就好。她可以撕卫生纸、作业本撕得满天飞,

可以把垃圾扔得到处都是,可以蒙着被子偷吃糖,整天喝饮料。而我,

却要门门功课都考第一,哪怕考个第二,也要被罚站反省,写保证信。

曾经爸爸说:“只要健康快乐,其他都是次要的。

”可后来他拿我的成绩和班上单科最高分对比,

指着卷子说:“就这数学、物理、生物、地理还行,其他的你自己好好反思!

”妈妈以前总会给我做我喜欢吃的东西,可后来,她只会说:“你妹妹不吃这个。

”“想吃自己做。”“你是姐姐……”对啊,我是姐姐。可,我凭什么要是姐姐?

我不喜欢我的妹妹,可自从她出生,我就被不断教育要对妹妹好。只有当我不哭不闹,

谦让她、照顾她,我才会被家人看见,才会得到片刻的夸奖。我痛恨这样的规则,

痛恨这些责任如枷锁一般紧紧捆绑着我,更痛恨自己那种懦弱而讨好的模样。

2 突如其来“姐,爸爸最近总是不着家!每次我问他去哪儿了,他总是支支吾吾,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电话那头传来雅涵焦躁的声音,

她的语气里满是无法掩饰的焦虑和委屈。自从她上了高中,每周末都会给我打电话。

她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和无奈,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困惑和不安。作为她的姐姐,

我知道她现在正经历着我当年感受过的情绪——不安、疑惑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看起来不太对劲!”雅涵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她似乎越来越激动,

“有时候我看见他回家,那双眼睛,姐,你知道吗?完全是空洞的,没有一点光彩,

就像…像整个人已经被抽空了似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我能感受到她的焦虑正通过电话传递过来。那种难掩的焦虑让我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雅涵的话。此刻,我的内心正被工作上的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

而她的抱怨让我的烦躁感愈加加重。“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忽然又转变了话题,

语气里带着几分期盼,“我们下周要考试了,我有点紧张。”她的话让我有些心酸。

雅涵总是这样,努力地想要让我回到她的生活中,试图在这段混乱中寻求一点安慰。“没事,

考不好也没关系,你还有机会补考。”我随口敷衍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上,

不停地在文档中来回切换。“姐,我攒了好多零花钱呢!”雅涵的声音依旧充满期待,

“下次回来,我请你吃小火锅,好不好?”我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了口气。

她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响起,像一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知道她是想借此机会跟我多说几句话,但此刻,我真的没有心情去应付她的热情。

“下次放假回去再说吧,”我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你要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忙,就这样吧,拜拜。

”我迅速挂断了电话,仿佛这短短的几分钟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开始模糊。我合上了电脑,

心里想着下一个项目的计划,却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仿佛有些什么事情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然变化着,而我却一无所知。

小时候的雅涵总是喜欢缠着我。那年我高三,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得出门,

晚上九点多才能回来。清晨,我离开家时,她还蜷缩在被子里沉睡;等我回到家时,

她早已睡得香甜。我们像两个生活在不同时间段的人,总是错过彼此。有一天晚上,

她突然半夜醒来,说是要上厕所。她路过我的房间门口时,看到我的书桌前还亮着灯。

她悄悄推开门,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确认那是不是她好久没见到的姐姐。那一刻,

她突然不想再睡了。“姐姐,我好想你。”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迈着小步子走到我面前,

小手抱住了我的腿,仰着头,眼里带着无尽的渴望。“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她的声音小小的,却透着一股固执和倔强。我低头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紧紧抱着我,像一只怕被遗弃的小猫,不肯松手。我感受到她那份深切的依赖和渴望,

却无法回应。后来,她渐渐长大了一些,懂事了,似乎也感受到我对她的疏远。她忍了很久,

终于在一个阳光斜洒的午后问了我一句:“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她的声音细得像风吹过的叶子,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我怔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她不放弃,继续追问,带着一脸的认真和期待。她的坚持让我感到无比痛苦,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充满了纠结。我忍不住有些烦躁,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回答:“是,我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你。”话音刚落,

我看到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那种受伤的表情深深刻在她小小的脸上。话音刚落,

我看到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那种受伤的表情深深刻在她小小的脸上。我故意不去看她,

继续翻动手中的书页,心里却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翻书的声音和她低低的吸鼻声。后来,她和当初的我一样,一样的无助。

她的眼中闪烁着与我曾经相同的光芒,仿佛是在追逐那份无法触及的希望。她拼命学习,

不断地翻阅书本,只为摆脱那些嘲笑和不屑。她的每一个夜晚都充满了焦虑与拼搏,

她恨不得用知识来换取别人对她的认可和尊重。她也像我曾经那样,歇斯底里地指责父亲,

指责他挣不到足够的钱,欠下外债,为家里带来的一片混乱和困境。

她的愤怒和沮丧像是汹涌的潮水,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她对生活的不满常常以激烈的言辞宣泄出来,仿佛这些发泄能够减轻她心中的重负。

抱怨琐事,抱怨命运的不公,似乎世界上的每一件小事都在与她作对。然而,这些背后,

隐隐透露出的是她对家人的深切关怀和无尽的渴望。尽管她时常表现出对生活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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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09 17: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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