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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一众异样的打量眼光,我硬着头皮不知如何自处。

张霄笑笑起身,干脆将我连人带椅子拖到了他的沙滩椅旁边,引起一场荒唐的起哄。

我试图用英文解释,我和他不熟,他却先我一步用本地俚语开了句玩笑,大意是中国女孩大都爱面子加口是心非。

没办法,拂袖离去更显得我恼羞成怒,于是我难得叛逆地留了下来,听他胡天海地说一通。

不得不承认,张霄的见识广,观点也独特,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孩。尤其他认真剖析什么的时候,这魅力与长相竟无相关。

太阳彻底落下去,海滩更加热闹。

烧烤的烧烤,喝酒的喝酒。我觉得口渴去贩卖机买水,扫码的时候,弹出来的却是提示添加好友的页面。

定睛一瞧,才发现张霄不知何时跟来,将自己的信息二维码盖住了付款的码。

“你行事都这么随心所欲的?”我忍不住了。

他察言观色,看出我的脸色真不太漂亮,立马收起油嘴滑舌那套,正儿八经道:“没有,我只这样加过你。”

真真诚诚的口气。

后来看他资料和朋友圈才发现,张霄学投资管理,在著名的经济院校就读。学校虽然也在伦敦,与我的却相隔甚远。

若非这场旅行,我们估计终生都不会照面。

“你每周这样跑不累吗?”某日,在学校广场用餐,我忍不住问他。

他头也不抬地吸着不太地道的兰州拉面,“累。但我乐意啊。”

我默默翻个白眼。

张霄似乎很喜欢看我翻白眼。他说因为我眼睛大,眼白多,翻起白眼来高贵冷艳、别有滋味。

我被他调侃得无言以对,只好说:“情人眼里果然出西施。”

他若有所思点点头,“划重点,情人——所以秦罗敷,你是清楚我在追你的吧?”

我的脸即刻大热。

奇怪,捅破以后,他也没逼着我给什么答案,仿佛非要我主动提起才算数。

又一个周末,他不知哪儿弄到两张名画展的票,邀我同观。我本假意想拒绝,奈何抵挡不住诱惑,展上有我最喜欢的涂鸦艺术家班克西的着名画作。

去了才知,画展不仅是画展,还当场拍卖。时间是晚上,就在伦敦最繁华的街区。

当那副名为《拿气球的女孩》以104万英镑成交落槌后,画作突然开始“自毁”,引现场一片哗然。

随后大屏幕上公开一段视频,原来班克西早于数年前便在画里安装了碎纸机,就是为了等待被世人看见的这一天。

从画展出来,我异常亢奋,情绪是从未有过的高昂。

我甚至主动拉了拉张霄的胳膊,对他赞了一句:“wonderful!”

因那日粉碎的,不仅是价值一百多万英镑的画作,更是班克西对现实利益和人性的蔑视。

我盼望着有天也能粉碎心中伫立已久的围墙,说想说的,做想做的,不管外人作何感想。

我难得多话地告诉张霄,中学时代,我遇见过几个好姑娘,我想和她们交朋友,但我不知朋友间应如何相处。

更可惜的是,在我还没完全点满相处技能的时候,她们已经找到了别的朋友。

“没关系,我不仅耐心好,还脸皮厚。”男孩安慰说。

接着,我感觉手心一阵温柔。


更新时间:2024-09-11 23:4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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