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工作进行得没有想象中顺畅，路人不太愿意接传单，我暴脾气，揪住一个男学生的衣领强迫他接，被魏极光一个爆栗敲在头上，让我向人家说对不起。

作为不良少女，这个歉我怎么能道呢？好吧我道了，却是不情不愿的语气，魏极光则压着我的背，被迫我做了一个弯腰的动作。

“林天意，做错事就要诚恳地向别人道歉，被帮助了也要诚挚地说感谢，否则就不美好了。”

我浑身一僵。

美好。从来没人这样形容过我，我也从来没想过，原来被人形容美好，会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魏极光兴许只随随便便一说，可第二天，我却认认真真地开始学习着怎么去做个好姑娘。

我将头发染回黑色，不再随地吐口香糖，不轻易发脾气，不骂人，穿上宋冉陪我买的百褶裙，刘海用发夹固定上，跌破了夏课和他一众手下的眼球，只有魏极光没什么反应，好像我漂不漂亮对他来说都一个样，令人颓然。

第二次模拟考出来，夏课终于挂上百名榜末位，我也跟喷射机似地，冲进前五十。夏课高兴得说要摆谢师宴，他和宋冉买了一堆吃的让我通知魏极光。我想了想，空手去不好，踌躇半晌才走进蛋糕店买了一个蛋糕。

夜晚的江边，微风轻哨，我将蛋糕插上蜡烛，夏课和宋冉齐齐鼓掌，声声叫着魏老师。明灭光影里，青春的容颜仿佛永驻。我点完蜡烛，跟着起哄，魏极光却从书包里摸出一个精心包装后的盒子，朝我递过来。

“生日快乐。”

他说。

我呆若木鸡，夏课也一愣，随后才敲到天灵盖似地，“对呀，天意生日怎么给忘了？！”

他忘了并不奇怪，因为不曾记得。只是魏极光知道我生日就很奇怪，但我已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接过礼物开始拆，里面陈放的是一个音乐盒，可以自己下载歌曲。是他当日看中的，也是我看中的，所以久久不愿离去。我拧开，杨千嬅的《野孩子》随风飘扬。

那晚，大家兴致很高，期间谈到以后想做什么，宋冉一边吃夏课给她剥的开心果，一边含糊不清说想成为一名记者，真相的扫雪工。夏课几番逼问魏极光，他才说学校要保送他上Q大，他拒绝了，填了报考军飞的报名表，明天就去B城体检。

“我父亲是一名出色的宇航员，现在捷克航空局，从小崇拜他，想跟随他的脚步。”

圣经曾曰，爱是大水不能淹没，是众水不能熄灭。但对十八岁的我们来说，大水不能淹没，众水不能熄灭的，是梦想。

他们都有目标，好像只有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我很惆怅，魏极光却说我惆怅的表情比笑好看。为了膈应他，我故意呲牙咧嘴冲他笑，时至今日，还听得少年笑声里的爽朗。末了他说，“你文字功底不错，可以考虑Z传，以后做艺术活儿。”

我扁扁嘴，“那样又得和你一个城市被剥削了？才不要！”事后却偷偷上网查Z传的资料。

第二天，魏极光北上体检，学校里却因为一次意外事件炸了锅。

说昨晚有人闹事儿，将邻校一位同学打伤，对方眼角膜受损，好长时间视力难以恢复。教导主任在广播里严辞令色：“希望这位同学放学前到我办公室自首，学校还会考虑从轻处理，若被追查出，立即开除学籍！”

我神经一紧，铃声刚响，就冲出了教室到天台找夏课。走近，见到了他胳膊上的累累伤痕。

更新时间：2024-09-11 23:47: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