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田间给药草浇水,一群人踩着我的秧苗声称我是宋家千金。为首的人一脸不可置信,
直呼「我可怜的女儿竟然拐到这里种地。」可我看着他们的穿着还不如那地里倒趴的草值钱,
也不当真。看着后面委屈瘪嘴的女孩,我冲她招手。「姑娘,是你肾虚吧,是来买药的不?」
1「女儿,快和妈走,这天杀的人贩子,我好好的女儿竟在这里给他们当农妇。」
我看了眼自己的背心短裤草帽拖鞋。再看了看对面的西装高跟鞋。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把汗。
是有点上不得台面,不怪人家瞧我可怜。猜测他们应该是来买药的客户,觉得我怠慢。
赶紧往回走打算换件衣服见客。为首的夫人用两根手指捏住我的胳膊。
那尖锐的美甲在我的皮肉上划出两道血痕。「东西就别拿了,跟妈回去做千金小姐,
我看谁还让你干活。」我看了眼正午的日头和地里倒塌一片的草药。心道正好。
跟着他们回去可以躲躲暑气,省得一会还要重新种植。
我把地头扔着的真丝外衫挽成一个包的形状,快速地在地里拔了几个东西扔进包里。
招呼也没打一个,就这么穿着拖鞋和他们回了宋家。宋家别墅看起来占地不小,
就是软装没有师傅的豪气。我站在门口看了半天抿抿嘴跟着往前走。
刚才那瘪嘴的姑娘尖锐地点破我。「妹妹,你是不是不愿意回家啊?」
我看着眼前打着阳伞的姑娘不解。「我刚看见你撇嘴了,是这个家让你感到不适吗?」
见她手离着近,我顺手捏了个脉。心里啧啧两声,真虚,容易绝育。仿佛被掏空了身子,
和这单纯的外表怎么看起来都违和。她立刻嫌弃地甩开手,
觉得不对又装出一副我伤害了她的模样。我看了眼自己白皙的手掌,莫名其妙。
2宋家大门一迈入。宋夫人忙招呼下人给我喷药消毒。
那下人捏着瓶药从头到脚地给我呲了个趔趄。我闻着味道赶紧躲开扇风,直呼有毒。
那下人脾气大。「小姐,你还是站好了吧,要不然消毒不到位弄脏家里我还要收拾。」
下人的放肆,宋夫人一点不生气。拉着我的手把我往毒雾里推。「这孩子竟会胡说,
哪能有毒。」消毒后,那下人又拎起我的包直接要扔到门外。我冷下脸拦住。
「这里面的东西你赔不起。」那下人皱着眉头十分不耐烦。正在拉扯间,一个男声响起。
「这是我妹妹吧?」宋夫人点点头,眼里渐渐含上眼泪。「宋云啊,你妹妹不容易啊,
你看看竟然是在田间地头里找到的,这么多年光种地了。」
对面的男人听了这话立刻后退了半步。我推开门口表演的众人,拖鞋进了屋。一通介绍后,
我才知道这是我哥哥。「你种地的话,没读过书吧。」我仔细算了算随口答了一句。
「念了十来年。」他皱着眉微微摇头。「那就是高中毕业的水平,
你姐姐她可是一流大学毕业的呢。」我刚想打听是哪所大学,万一我有熟人呢。
哥哥却不赞同地推远我。「不懂就不懂,不能装明白吧。」我只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远处那些下人对着沙发上的我一直翻白眼。看得我头疼。
「请问你从刚才开始一直给我是什么颜色呢?」她蛮横地开口。「二小姐,
你的行李弄脏了沙发,我一会还要洗。」我瞬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师傅那的下人个个毕恭毕敬的,这里的下人怎么这么金贵。再说了我的外套顶多有些土,
算什么脏。3他们把我洗洗涮涮了一遍。等我出来时,家里的被褥、碗筷都单独备了新的。
更是在楼梯下给我腾出个房间,才算折腾完。这些行为里带的高傲和嫌弃不言而喻。
但我并不生气,我只是告诫自己是来避暑的。晚饭间。我刚端起饭碗打算开吃,
我那假千金姐姐宋翡又开始扁起嘴来。真是时刻在表演,片刻不让人消停。我见她嘴上起皮,
从兜里掏出个药膏给她涂上。她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脱口而出的脏话绕了半天又咽了回去,
憋得脸通红。「你给我涂的什么脏东西?」宋云显然没见过温和的妹妹这个反应有些发愣。
宋翡继续扮可怜打岔。「妹妹找回来了,是不是该送走我了,我是真的不舍得爸妈啊。」
我看了眼硬挤眼泪的她,低头继续扒拉饭。爸妈连忙起身站在她身边安慰。「你放心,
她回来了爸妈也不会送走你的。」哥哥也是站在对面。我心里一乐,
整得像是我要撵走她一样。他们在等我表态,那模样仿佛我不承认宋翡,就是我的不对一样。
一家子够欺负人。晚饭后,哥哥敲了我的门。
看见我房间的陈设后像是被雷劈中了般挪不动脚。进门后他态度缓和了不少,
开始耐心地给我讲宋翡的好。我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有些不确定。「你平时吃药?」
他被打断,有些不解。「没有啊,我健健康康地不吃药,妹妹放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这是回来后第一次有人问我叫什么。我轻声回答,「沈芝。」我再次闻了闻味道,心里一沉。
我从床下的包里翻出根草扔给宋云。「拿着没事嚼两口。」4归家几日后,
爸妈觉得我渐渐收拾出人样了,开始带着我到处见人。奢华的场地里,
形形色色的人穿得精致体面,你来我往地交谈着不搭噶的事。我生平最讨厌这种场合。往年,
也有各种人来山上请师傅出席晚宴,实在拒不了的他都会派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他掏钱给我买各种昂贵的裙子,把我往人堆里一推,任由他们求着我帮忙。
或者听他们恭维我师傅。他自己在角落里躲清闲。眼下我妈领着我给几个贵妇介绍。
身上不合体的衣服磨得我脖子起疹子,弄得我心情烦躁。
看了几家后我隐约明白了他们找我回来的目的。估计是宋翡不想嫁人,宋家又希望找人联姻。
找我回来是为了凑个人头的。我没有好脸色,心里暗讽。平时说我是农妇,
这会拿我出来订婚。不怕我许了人家,丢宋家的脸面被退货。我一边跟在我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