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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了江见薇一年又六个月。她醉了我伺候,她待客我陪笑,我为她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她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惜我还是被放弃。我重振旗鼓,这一次东山再起。

江见薇却问我,要不要再跟她在一起——以名正言顺的身份。——我是个男模。当然,

是不太正经的那种。干我们这行的,每个人背后都有金主,从这个金主,到那个金主。

我自然也有。我的金主叫江见薇。掐指一算,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

距离合约结束,还有不到半个月。按照圈内的规矩,

一般这个时候该商量一下是续约还是好聚好散了,毕竟咱们这行就吃青春饭,

遇到个好金主不容易,要是不续约,我也得抓紧时间找下一位。摸着我所剩不多的良心说,

其实我挺满意江见薇这个金主的,她要是愿意跟我续约,我得举双手双脚庆祝。可惜,

根据我对江见薇的了解,悬。她太招人了。当女人的财富和权力到达一定地位,

身边自然会有源源不断投怀送抱的新人。我再是使劲浑身解数,

可人类身体的极限就摆在那儿呢。在一起一年,啥花样都玩遍了,

江见薇对我已经没了新鲜感了。半山腰的别墅,占地快五百平,

这是江见薇拨给我住的地儿——她的每一任情人都住这里,我也不清楚我是第几任。

一想到再过半个月我就得和这大别墅告别,我就忧郁。快半夜的时候,我被保姆叫醒了。

说是江见薇来了。我自然得去伺候着。干我们这行也不是表面那么轻松,埋着头苦干就行。

越有权势的金主越得小心伺候着,得让金主满意。要是跟了不太好的金主,不仅钱没了,

人也得毁了。我入行三年,身边好几个“同事”,这辈子都得和尿布湿打交道。

我算运气不错,江见薇除了有点喜怒不定之外没别的缺陷,那方面也不太折腾我,

只要我把她伺候到位了,她是不吝啬的。匆匆披着睡袍下了楼,江见薇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半眯着眼,周身带着酒意。保姆泡了蜂蜜水过来,我自然接过,体贴地递到江见薇嘴边,

夹着嗓子低声唤她:“江姐,喝点吧?”江见薇勉强喝了两口,眉头就皱起来了。

我赶紧把杯子拿开。她身上的酒味和混杂的香水味交织着,其实熏得我很上头。

但我面不改色地伺候她脱衣脱鞋,又打了热水,仔仔细细将她身上擦拭过。江见薇还有意识,

甚至会配合我抬头抬胳膊。“小李,你跟我多久了?”“江姐,快一年了。

”江见薇点点头:“那合同快到期了。”我心里一噔,心想这是要聊合约了?要是不续约,

也不知道我能拿多少分手费。江见薇是大方的人,要是钱给够,我以后就不干这行了。

可惜她问完这个问题就没了下文,我坐在旁边等啊等,只等到了江见薇睡着的呼吸声。次日,

我朋友约我去美容院。这要在我十八岁以前,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我也会如此频繁的出现在美容院这种地方的。做这行卷得很,别看赚得多,

其实花销可大。新人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年龄不占优势之后,技巧和保养就特别重要。

男人也是需要保养的,毕竟没有哪个金主愿意看到我们脸上毛孔粗大还泛着油光。

皮肤细腻了,甭说金主,我自己摸起来也舒服。那些保养项目,从头到脚,每进一次美容院,

轻则几千,重则几十万。上次美容院出了新项目,说是能让另一半有完全不同的体验,

就是贵,花了我小二十万。但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当晚江见薇去了好多次——她是个极冷静的人,

哪怕是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我也很少看到她失控的模样。所以这二十万我真心觉得,花得很值!

朋友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最近认识了个京圈的富婆,还不错,我要是有意向,

下次聚会,她就把我一起带上。我连连拒绝。虽然江见薇多半不会和我续约,

但现在毕竟还是合约存续期,我要是敢背着她找下家,我就是找死。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好命,能成为江见薇的下一任。”朋友语气不无嫉妒。“不知道。

”我回答得干脆。江见薇不爱别人揣测她的心意,但做我们这行的,揣摩人心喜好,

那是本能。在我跟江见薇的这一年里,看过不少人往她面前塞人。她们这种人,其实无所谓,

只要能让她们开心,钱就不会少。她一开始对我有几分热情,不过越到后来,越平淡,

应该是新鲜劲儿过去,觉得我也不过如此。明年,指不定就换人玩了。保养项目做到一半,

我接到江见薇的电话,她给了我地址,让我立刻赶过去。地址是某公馆,会员制,

隐私性很强。我隐隐有预料,到了之后发现,是江见薇的客户,从港圈过来。我出现的意义,

就是用另一种方式,讨得这些客户的欢心。这我老本行,我可擅长了。酒饮一杯又一杯,

讨喜的话不断从我口中冒出来,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络。有客户当着江见薇的面,

给我递了一张名片。她表示很喜欢我。我不着痕迹地瞥了江见薇一眼,想探究她的态度。

可惜,江见薇这个人,我从没猜透过。我看不穿江见薇的情绪。我不算聪明,

但好在我足够谨小慎微。当着江见薇的面,我不会做任何一点可能会让她不高兴的事。

所以我婉拒了这位客户,表示我生是江见薇的人,死是江见薇的死人。

现场的人都被我逗笑了,除了江见薇。她依旧岿然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用那双我从没看透过的眼神盯着我。我回以灿烂的笑容。这些大人物的会面,

饭局的结束从来不是终点,而是起点。战场转移,偌大的包厢,

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各种昂贵酒水。妈妈桑带了一群人进来,有男有女,

像摆在架子上包装精美的货物,任人挑选。我看到其中甚至有刚成年。做我们这行的,

眼睛得毒。真年轻还是假年轻,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江见薇懒懒地开口,

把那个刚成年留下了。我顿时警惕起来。我不怕玩心机耍手段,但年龄这个东西,

我永远无法战胜。我是装纯,但人家是真纯呐!“第一次接客?”江见薇问她。

小年轻羞涩又紧张地点头。他笨拙地给江见薇倒酒,估计是太紧张了,酒都洒出来了。

江见薇没生气,只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会意,知道这种小事得我来。

至于讨人欢心——有小年轻就够了。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倒酒是我,陪唱是我,

兴致来了热舞一曲的还是我。隐隐约约,我听到江见薇语调慵懒地和小年轻搭话,

问他姓甚名谁,多大年纪。十八岁,来自某偏远的滨海小镇,家人生病,经济困难。

这故事背景实在是已经被人用烂了,太俗,我都不屑于用。当初江见薇问我为什么做这行,

我都说我懒,就想不劳而获——我深信就是因为这理由清新脱俗毫不做作,

江见薇才把我看上了。偏偏,江见薇居然信了。她甚至摸出支票簿,给小年轻填了支票。

我震惊了。早知道卖惨有用,哪里还等得到小年轻表现啊!你喜欢身世凄惨的你跟我说啊,

我以前读书那会儿常年都是学校优秀作文代表,什么悲惨的故事我编不出来!酒局结束,

已经是凌晨三点。江见薇带着小年轻走了。好在她不算太忘恩负义,

看在我今晚卖力演出的份上,好心让司机送我回家。车上开了空调,该是温度正好。

可大概是喝多了体温偏高,我坐在后排忍了又忍,最后憋不住了让司机停车。还没停稳,

我就直接冲下车,抱着路边肮脏的垃圾桶吐了个天昏地暗。跟了江见薇一年,

我的酒量似乎下降了些。今晚红白夹杂,一共也不过七八瓶,我就受不住了。司机好心下车,

给我递了纸巾。我吐得胆汁都出来,嘴里全是苦涩,狼狈地对司机表示感谢。“你没事吧?

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没事。”我摆手,“小问题,我心里有数。”又不是第一回喝吐了,

以前伺候别的富婆,喝多了吐得天昏地暗,第二天还不走照样接着喝。强撑着一口气回了家,

我感觉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眼一闭就能彻底睡死过去。偏偏躺在床上的那一刻,

我突然就没了睡意。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的地位,即将被那个小年轻取代了。Md,

她怎么运气这么好,第一次出台就遇到了江见薇!简直要酸死我了!我的预感没错,

接下来的一周,我再没见过江见薇。陆续从各路人马那里听了江见薇的最新消息,

那个小年轻毫无意外荣登江见薇新宠岗位,一时风头无两。

每每这时我就懊恼自己为啥当初要选择走善解人意路线,我要是走霸道娇蛮路线,

不就能理直气壮跑到江见薇面前让她不能有了新人就冷落旧人嘛!日子一天天过,

合约终于到期。我很识趣,没等江见薇开口赶我走就主动收拾好了行李。其实我早就清楚,

她一直没跟我聊续约的事,摆明就是不想继续了。可没办法,由奢入俭难,

我是真舍不得这大别墅和保姆啊!江见薇派了她的秘书过来跟我聊,给了我一套房产。

三环的大平层,估价大概六百万。我第一时间就想脱手套现,毕竟我手头不宽裕,

开销如流水,这房子我多住几个月,估计连物业费都付不起。搬出别墅的第二天,

一张名片辗转到了我手里。是那天在江见薇的饭局上被我拒绝的那张名片。

朋友跟我说:“我觉得这金主还不错,反正你现在和江见薇也两清了,得抓紧机会啊!

”我犹豫:“她是港圈的,我不乐意去那边,人生地不熟。”“嗨,这你就白担心了吧。

人家那地位,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大家都是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搞不好国外还有无数个。

你就让她给你租套房子,留在这里,她要是来这里出差,你就去伺候着。”“我告诉你,

你可不能歇,干咱们这行,你要歇了就再也起不来了。你得不断出去应酬,

和金主们保持联络,不然好看又好玩的人千千万,人家凭什么花大价钱包你一个?

”见我还是不说话,朋友眯眼:“李观棋,别告诉我,你走心了啊。”“你说得对。

”我终于开口,振作起来,“我不能歇,我要努力挣钱。”“这周末有个高尔夫活动,

我把你带上。”朋友满意了,“你自己抓紧机会。”我打听了那位港圈富婆的喜好,

玩高尔夫的那天,我特意戴了副金边眼镜,穿了定做的西装,把自己打扮成了斯文败类。

见到金主的第一眼,我感觉到她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我就知道,我今年的业绩,应该是稳了。

她被我哄得眉开眼笑。我借口不会玩,和富婆亲昵地靠在一起,我玩弄球杆,她玩弄我,

大家各取所需。远远的,一辆高尔夫球车开过来,我不经意地抬起头,

就看到江见薇懒洋洋地靠在那小年轻怀里,一脸淡漠地看着我。

彼时我正乖顺地搂着新金主的腰,两人以一种近乎连体婴的姿势挥动手中的球杆。

“哒”的一声,那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莫名其妙的路线,高高跃起。

最后砸在了江见薇脑袋上。我当时连自己的坟墓选址都想好了。

我上辈子大概是杀了这球的全家,不然这球场足足一千亩,

为什么它偏要砸在江见薇的脑袋上?新金主瞬间就放开了我,

一脸恨不得跟我划清界限的模样。我理解她。在这个地界,没有人想惹到江见薇头上。

今儿这球是不是我打出去的,不重要,结果只能是,也一定是,我打出去的。“江姐,

实在是抱歉,我这就送您去医院。”新金主匆匆迎上去,一脸歉疚,

“都是我没看好底下的人,不长眼睛伤了您。”我抬手揉了下眼睛,瞬间眼眶通红一脸惊慌,

噗通一声在江见薇面前跪下,嗓音颤抖:“江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说,这草坪跪起来还挺软和,一点不伤膝盖。我脑袋低垂,

看不到江见薇的表情,不过周围一片寂静,气氛应该是相当严肃。原本我还幻想着,

江见薇说不定能看在我尽心尽力伺候她一年的份上对我网开一面,现在估计悬了。

我是被她的保镖直接拎起来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桎着我的胳膊,几乎半拖着我,

往江见薇面前又送了半步。江见薇居高临下的坐在高尔夫球车上,眼神落在我身上,

反感又厌恶。“看起来,张女士很喜欢小林啊。”她含笑开口,声调却刺骨,

“不过我今儿估计是要夺人所好一次了。”“这哪能叫夺人所好,不过一个玩物,

居然敢伤了您,今儿只要江姐您能消气,随您怎么做。”新金主毫不留情,把我卖了。

“你难得过来一次,也不好让你身边空虚。”江见薇把身边的小年轻轻推一把,

送到新靠山面前,“这就算是我的小心意了,还望你不要嫌弃。”我们这种人,

唯一的作用就是讨人欢心。所以被当做物品交换或送出,也是常有的事。新靠山没了,

还得罪了旧靠山。我心底一片晦暗,不知道江见薇会用什么手段惩罚我。我怕痛,很怕很怕。

可我又做不到一了百了。因为我也想活。拼了命的,也想活着。我被江见薇带回了家。

我从来不曾抵达过的,江见薇的家。都是别墅,

这栋看起来和我之前住过的那栋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被保镖甩在地上,周围都是脚步声,

我瑟缩地脑袋抵地,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安静下来。

江见薇的嗓音在我脑袋上方响起:“李观棋,抬头。”我抖了一下,颤巍巍地抬头,望着她。

满脸泪水。示弱有时候是一种手段,和性别无关。我以前不爱哭,因为知道哭了也没人心疼,

所以轻易不让自己落泪。后来做了这行,发现那些女人是真的喜欢看我们哭啊。

她们喜欢被弱者崇拜,更喜欢把弱者踩在脚下,狠狠碾压。“哭什么?”江见薇问我。

潜意识里,我觉得她现在心情似乎好了些。因为她的坐姿,明显比在那个张女士面前,

更放松了些。我大着胆子爬到她面前,可怜巴巴地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一脸委屈:“江姐,

您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江见薇眸色晦暗不明,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力道不重,指腹甚至轻柔地抚摸着我的颈子:“你的新靠山,抛弃你了。

”“什么新靠山旧靠山,我只想要江姐您一个靠山。”我眨眼,眼泪就落下来,

“可是您不要我了,有了新人,我这个旧人就入不得你的眼了……”“这话,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江见薇问我。我扯了下嘴角,垂下眼睑:“我这种身份,

哪里有资格说这种话?”“那怎么今天突然说了?”“我怕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在你心里,我是这种残暴不仁的人?”江见薇强迫我看着她。

傻子都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说实话。可我要是说假话,江见薇也不能信啊。怎么办怎么办,

生死在此一举!我咬咬牙,伸直了后背,仰头吻上江见薇的薄唇。听说薄唇的人大多也薄情,

我觉得老人这话是有道理的。江见薇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接纳我。我闭着眼,

小心翼翼地吮着,手颤抖地去解江见薇的扣子。对于用身体取悦女人这种事,

我已太得心应手。只要江见薇能让我做到最后一步,今儿这事,就算过了。我卖力地伺候她,

跟了她一年,我很清楚怎么才能取悦她。“明儿搬回来吧。”她道,“东西也不用收拾了,

让人重新去买就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我又回到了江见薇身边,但这次,

她没跟我签合约。不仅如此,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偶尔来这栋别墅。她直接住了进来。

朋友都夸我手段了得,居然能挽回江见薇。而且看这架势,我搞不好真的能转正。

这个转正当然不是指的能当正宫,而是指我有资格跟着江见薇,不再是合约制,而是长期的,

稳定的,真的能把她当我后半辈子靠山的那种关系。可惜江见薇不会生我的孩子,

不然我要是能捞到个一儿半女,我往后的日子,就彻底稳当了。对于这些话我是不可置否。

别说江见薇是不婚主义,她就算是乐意让我当孩子的父亲,我也不愿意。我不希望我的孩子,

再像我那样,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接机口,我翘首以盼。江见薇这次出差快一个月,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想她了。从显示屏上看到飞机已降落,我数着时间,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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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3 17:2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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