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木讷，用手捂着脸，痴痴地笑了。

“呵，真死了……”

“什么时候……因为什么……”

她缓缓放下手，双眼通红，失神地看着李医生。

李医生放开她的肩膀，神情显得有些犹豫：

“她在河边意欲轻生时昏倒了，是周围的人帮忙叫的救护车。”

“我们……已经尽力了，你的妈妈得了很严重的脑癌……”

兮兮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僵硬：

“呵，脑癌？自杀？我都不知道原来她还有这个本事……”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生我养我不就是为了让我给她养老送终吗？为什么……”

她的目光终究落在我苍白的脸上，又轻颤着挪开。

她仰头看着屋顶的角落，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双眸，声音沙哑：

“她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李医生看向我的尸体，轻声道：

“但是她留下了一份遗嘱，把她名下所属的财产都留给了你。”

兮兮嗤笑一声，神情掩在灯光照不见的阴影中，晦暗不明：

“……谁稀罕。”

许玲眼前一亮，看了看兮兮，又看了看李医生，显得有些按捺不住，

“那个……那我们要怎么才能领到遗产？”

李医生的眉心微蹙。

可还没等他说什么，兮兮先冷冷开口：

“我可以把人带走了吗？”

“一直看着……挺晦气的。”

“可以了。”

兮兮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李医生却突然出声叫住她，语气中带了几分迟疑，最终咬了咬牙道：

“你的妈妈，本来签过一份器官捐赠协议。”

“但是因为唯一配型成功的肝脏已经没了，所以……”

“你说什么？！”

兮兮猛地转过身，满脸错愕，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质问道：

“什么没了？”

李医生叹了口气：

“是肝脏。”

“本来她不想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实在不忍心……”

兮兮快步走上前揪起他的衣领，神情像要吃人一般的疯狂，咬牙道：

“怎么没的？你告诉我怎么没的？！”

“好了兮兮，你别再打听一个死人的……”

许玲连忙按住她的手，神情有些慌张。

“你给我闭嘴！”

兮兮转头朝她怒喝一声，这还是第一次，兮兮对许玲不是笑脸相迎。

许玲的手僵在空中，有些难堪。

我攥紧手心，紧张地看向李医生。

别说，别说了……

“是她为了救你，给你做了器官移植。”

“她甚至为了你，放弃了化疗的机会，所以才会导致病情的提前恶化。”

“孟兮，她是为你而死的。”

我叹了口气，担忧地看向兮兮。

兮兮的表情定格在了这一刻，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她松开了紧紧揪着衣领的手，面色有些灰败，不断喃喃：

“怎么……怎么会……”

她猛地看向许玲，满眼不可置信：

“明明是……难道、难道不是……”

又看向李医生，声音颤抖：

“你、你在骗我？”

“我没有理由骗你。”

李医生郑重地看着她：

“你是我的病人，你的妈妈也是我的病人。”

“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捐献者名单。确确实实就是你妈妈纪洛云，救了你。”

“可是、可是我明明在配型名单上看到许阿姨的签名……”

更新时间：2024-09-14 12:5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