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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大雪纷飞。清冷高贵的太子殿下,在御书房门外跪了两天两夜。只为给我一个名分。

可他不知道,我只想复仇。1东宫寝殿内,红烛尽燃,熏香萦绕。

萧亦尘看着面前一身锦缎薄/纱的我,微微勾起唇角。「想好了?」「不后悔?」语调轻慢,

带着明晃晃的探究。我向前迈了两步,凑到他耳/畔轻声细语:「太子殿下难道是……怕了?

」「萧云禾,你还真是个……」原本稳若泰山的人倏地僵住。他一瞬不瞬盯着我。沉默半晌,

缓缓吐出两个字:「祸!害!」萧亦尘说得咬牙切齿,怒意冲天。

手上的力道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呵。火气挺大。我肆无忌惮迎上他的视线。

「你就喜欢这样的,不是吗?」近在咫尺的距离。落在我肩/上的那只手,

微不可察蜷缩一下。萧亦尘轻轻皱了皱眉。仅一瞬间,便发狠般低头咬/下来。

……屋外大雪漫天,寒风呼啸。屋内灰暗的烛光四处晕散。昏昏沉沉之际。我在想。终于,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2城破家亡后。爹爹尸骨未寒,娘亲却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的妃嫔。

入宫的队伍浩浩荡荡抵达宫门口。最末尾的马车上,我纵身一跃翻出车窗。

我说:“我要回家。”宫里的嬷嬷左右为难。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没有家了,

永远也不会有。”那年,我只有五岁。少年白皙稚嫩的脸上,写满我看不懂的疏离和阴郁。

他将我抱回马车,留下一个名字,转身离去。那是我同萧亦尘的初见。当初,八岁的少年,

一语成谶。我永远没有了家。整整十年。我在这座富丽堂皇的皇宫如履薄冰,谨小慎微活着。

直至今日。我的及笄礼上。皇帝当众册封我为北凉【顺安公主】。——归顺、安分,

任人宰割。人人皆赞,帝王仁厚,能容下外人之女。只有我知道。他是要将我送去南诏和亲。

南诏皇帝残暴凶狠,已年近半百。多可笑。两国争战在所难免,

帝王却只想着用一个女人去粉饰太平。而我,在这诺达的皇城,竟找不到一条生路。

夜幕降临,星月高挂。蓦地想起白日里,萧亦尘那道意味不明的眼神。我灌了半坛杏花酿,

略施粉黛,踏着月色走进了东宫。……3萧亦尘说得没错。我是个祸害。和娘亲一样。

宫里人人都这么说。我爹是个小小的边城守卫。鄞州濒临城破之时。他誓死守在城门,

一步都不肯后退。最终,我亲眼看着他被敌军斩于刀下。尸骨无存。那日的鄞州,血流成河。

满城百姓到死都没等来天子的援军。因为——皇帝舍弃了我们。舍弃了整个鄞州。

没有人知道,我和娘亲在遍地尸身的乱坟岗里活了下来。她带着我一路辗转来到繁华的上京,

日日在街头卖唱。直到遇见微服出宫对她一见钟情的帝王。我哭过闹过,也离家出走过。

我窝在娘亲怀里大哭:“皇帝是坏人,是他害死了爹爹,害死了鄞州的百姓。”那一日,

娘亲第一次打了我。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她红着眼告诉我:“不许再提鄞州,

也不许再提你爹。”从那以后,娘亲成为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之一。爹爹、鄞州,

成了谁都不能说的秘密。我也变成皇宫里最尴尬的存在。而萧亦尘,是唯一会对我笑,

问我饿不饿的人。是我漫长又无望的生活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时间真快呀。

转眼已过了十年。我都快要记不清爹爹的模样了。4第二日。日上三竿,我悠悠转醒。

浑身的酸痛明明白白提醒着我,昨日那不堪入目的一幕。看到背着身立在窗前的萧亦尘,

我有一瞬间恍惚。曾几何时,我被娘亲疏远,被宫人刁难,

被嫔妃陷害……整晚整晚不敢睡觉时,夜夜守在我床边的。也是他。永宁殿漏风的窗户,

他爬得比进自己寝宫都熟练。那个时候的萧亦尘说,会一直护着我。可后来,一切都变了样。

……我刚动了动,他似有察觉般转过身。那双向来流光溢彩的眼眸中,

翻滚着看不真切的情愫。犹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我斜靠在鎏金玉枕上,

满目风情:「太子殿下,昨晚……没高兴?」竟让我留宿东宫?怕不是疯了。我这样想着,

只听他一声轻嗤从鼻腔发出。随后在案桌边端起一个汤碗,慢条斯理走到床边。

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皱了下眉。也是此刻,我才明白萧亦尘的用意。他紧抿双唇,

一勺一勺亲手将那碗浓黑的汤汁全数送入我口中。一滴不剩。末了,

还不忘细心得将我嘴角药渍擦拭干净。整个过程,他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波澜。呵呵。

我自嘲一笑。压下满腔酸涩。也对啊。堂堂北凉储君,一国太子。就该是这般——凉薄无情,

手段狠绝。许是药味太苦,亦或者是晌午的日头太过刺眼。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先待在这,过几日再回去。」萧亦尘拭去我眼角湿润,语气温柔得能溺死人:「乖一点,

好不好?」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心疼,转瞬即逝。四目相对,

静默良久。我忽而勾唇,低声在他耳边撒娇:「皇上那边……唔……」「交给我。」

他倏然俯下身来,在我额间落下一吻,转身离去。铜镜旁。我看着满身掩盖不住的青紫。

心底有什么东西,骤然碎成了粉末。5整整三日,我没再见过萧亦尘。朝政繁忙,外出办事,

偶感风寒……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当然,我也不甚在意。东宫可比我的永宁殿舒服多了。

这天,我正窝在贵妃榻上睡回笼觉。东宫来了位不速之客。【啪——】还没缓过神,

一个巴掌先甩下了来。「你还有没有羞/耻心?」「谁的床都敢爬!」

歇斯底里又熟悉的咒骂声彻底将我吵醒。我揉揉出血的嘴角,漫不经心坐起身。

「女儿这一身本领,不都是您亲自教的吗。」「怎么,娘娘如今是,不满意?」

大概很生气吧。眼前衣着华丽媚态丛生的女人,捂着胸/口浑身都在哆嗦。没错。

这就是我的娘亲。当今皇帝的苏嫔。血肉至亲。可那副浓妆艳抹的娇颜上,自入宫以后,

再没对我有过半分母女情谊。只剩满腔愤怒。她说,苟/引储君乃是死罪。

更何况……「你还是陛下刚封的公主!怎能如此不知羞/耻?」公主?我吗?多可笑。

我爹早就死了。死在那年的漫天大雪中。死在那日鄞州的城楼之下。死在我的眼前。

我算哪门子公主。我只是她用来讨好帝王的垫脚石罢了。第二个巴掌即将落下时,

一道身影挡在了我身前。「云禾近来身体不适,是孤留她在这的。」萧亦尘步履匆匆赶来,

面无表情挥开母亲的手:「苏嫔这是在怪孤失了分寸?」阳光透过窗柩,斑斑驳驳投进房中。

他玄青色朝服衣角上绣着的那朵金线白云,在日光里熠熠生辉。好看极了。那是五年前,

立储之日,我亲手给他绣上去的。他嫌弃我针法蹩脚,却一直穿到现在。娘亲离开前,

只说了两句话。「为了江山社稷,有些人该舍就得舍。」「殿下是储君,不能有任何污点。」

这话是对萧亦尘说的。她要舍的。她让萧亦尘舍的。是我——这个亲生女儿,

北凉不是公主的公主。6当天夜里,萧亦尘带着满身酒气踹门而入。「萧云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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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09-14 21: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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