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凌眼睛沉了沉，我苦笑起来，“你想让我拿掉孩子，无非就是觉得孩子不是你的，那行，等到孩子出生，你做亲子鉴定，到时候，一查便知。”
我眼中的坚定是萧鹤凌从未见过的，莫名的，萧鹤凌就不想再跟我计较这件事。
他站起身来，“那我就允许你，再待在萧家十个月。”
“到时候，如果孩子真的不是我的，你就自己从萧家，滚出去。”
因为接连受刺激，我这一胎，怀得非常不易。
我在医院，一住就是几个月，眼看着身体越来越好，孩子总算是保住了，一直愁眉不展的我，脸上也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
这天，我刚从楼下花园回来，一进病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姿窈窕，不正是许秋落吗？
看到来人，我立刻站直了身体，“是你。”
许秋落笑得风姿动人，“是我。”
“多年不见，我来看看你这个萧太太，过得怎么样。”
我不傻，不是听不出来许秋落话里的揶揄。
闻言，我脸色淡淡的，“如你所见，不太好。”
“这也正常。”许秋落笑道，“抢了人家的东西，当然不会太好了。”
“要我看啊，世上好多东西，不是说你拿到手里就能属于你。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没有福气的人，就算拥有了世间最好的东西，她也握不住，反而会让自己苦不堪言。”
她说完，冲我笑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懒得理她，开门见山地问道，“许小姐，你专程来医院，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如果是，笑话你也看了，你可以走了。你该知道，这里，不是很欢迎你。”
“当然不是了。”许秋落笑着说道，“萧鹤凌疼我疼得紧，轻易不让我出门，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怎么可能只说这个就走了？”
“说起来，你过生日那天，萧鹤凌差点儿弄死你，起因是我在被人欺负，萧鹤凌还认为是你做的，是吧？”
听到许秋落这么说，我立刻警惕起来，“你知道？”
我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你在中间挑拨的！”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恶毒？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不想你继续呆在‘萧太太’这个位置上啊。”许秋落笑得娇媚，“不仅如此，你肚子里的孩子之所以会被萧鹤凌怀疑来历不明，也是我告诉他的。
我跟他说，秦舒你久处深闺耐不住，总找一些来历不明的男人，你说，萧鹤凌还会信你吗？”
许秋落眼中露出一丝杀气，“自然，他就会把你往夜会送了。”
“不要脸——”我怒极，抬手就是一耳光朝着许秋落脸上扇过去，许秋落早已经猜到了我会这么做，一把握住我的手，讽刺地笑道，“这就忍不住了？你放心，后面还有更让你难受的呢。”
她说完，不等我反应过来，脸色猛地一变，朝身后倒去，“啊——”
“秋落！”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把将许秋落抱住，他抬起头来对着我怒目而视，“秦舒，你真是歹毒！”
“不，我没有——”
“啪！”
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脸上就挨了一个耳光。
我猝不及防，被萧鹤凌打得跌坐在地上，脸又痛又麻。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试了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能成功，最近竟感觉到一丝热流从腿间流了下来。
不……孩子，我的孩子……
“鹤凌……”我抬起头来，病房里面空荡荡的，他早已经抱着许秋落走了，根本不会管自己，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啊……”
我痛得轻呼出声。
怎么会这么痛……
好痛啊，真的好痛……
我的孩子……
我摊在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只虾子，身旁是大片大片的鲜血。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快点儿啊，你们谁来救救我……
快来人啊……”
来人……救救我啊……
来……人……
“这小孩子长得可真可爱。”
医生裴让一边给我量体温，一边如是夸道。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幸好那个时候他查房，刚刚过来，救了我们母子一命，否则，我们母子今天可就不能再见面了。
劫后余生的我，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是啊，看到孩子这么可爱，我觉得，自己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的。
裴让说完，就收拾东西带人出去了。他前脚才走，后脚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鹤——”
“啪”地一声，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被萧鹤凌砸了一份文件。
萧鹤凌沉声质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下意识地将那份文件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份亲子鉴定，可结果却让我有口难言，“不……怎么会这样，不是的……”
“不，鹤凌，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我满脸皆是不可置信，握着那张亲子鉴定书，急急忙忙地要解释，
“小之他，他的确是你的孩子，这份亲子鉴定书，一定是假的，对的，一定是假的……”
我这辈子除了萧鹤凌，再也没有别的男人，小之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孩子？
“够了！”萧鹤凌冷漠地打断了我的话，“做鉴定的是我用了很多年的机构，怎么可能有假？”
秦舒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许秋落，一定是许秋落。她那天就陷害我——”
“你自己做的丑事，还要赖到别人头上？”萧鹤凌脸上满是厌恶，“秦舒，这样的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说完他再也不多看秦舒一眼，将另一份文件扔到我面前，“离婚协议书，你，净身出户。”
离婚？
我愣愣地看着那份协议书，连忙摇头，“不，我不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我连忙说道，“当初我跟你结婚，萧妈妈就说了，除非我提离婚，否则你永远不能跟我离婚！”
萧鹤凌听到我这话，身形一顿。
他还记得。
否则，如果不是因为萧妈妈临死前早有规定，我也不可能占据“萧太太”名头这么久。
萧鹤凌轻轻眯起眼睛，“你当真不签？”
“我不签。”我想也没想地就说道。
我答应萧妈妈还没有做到，怎么可能离婚？
“那你可别后悔。”
萧鹤凌丢下这句话，便再也不理我，转身走了出去。
“请问，秦小姐在吗？”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几个陌生的医护人员。
“我没有叫医生啊。”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几个人，让我莫名有些紧张。
“是这样的秦小姐，”为首的那个医生说道，“你做了丑事，又不肯离婚，萧先生不愿意让你就侮辱门楣，派我们来给你开点儿药，看着你吃下去。”
“什么药？”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萧鹤凌说的叫我别后悔，指的就是这个吗？
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挣扎着要离开，“不，不吃……不，不要……”但对方早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我人还没有走到病房门口，随行的两个护士走过来，一左一右钳制住我，“秦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不……不要，我不吃……不要……”我挣扎着，然而我的力气根本就敌不过两个人，那个医生握住我的下巴，强行将那颗药喂进了我的嘴里，
“秦小姐，你出去乱来，萧先生为了避免你继续做出丑事，让我们想办法让你这辈子都没有生育能力了。”
“放心，这药没什么痛苦，吃下去就好。”
不……
我伸出手，可是只握到一片空气。
我没有，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些？
痛……好痛啊……
我捂着肚子倒在床边，想要伸手去按铃叫医生，可是试了几次都不成功。
为什么，为什么萧鹤凌要这么对自己？
他知不知道，不能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讲有多残忍？
我要去问问萧鹤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颤抖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那边接通了。
秦舒一颤，准备好迎接萧鹤凌的怒火，然而却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娇媚的声音，“鹤凌，我的心口，好痛啊，真的好痛……”
许秋落……
是许秋落，萧鹤凌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我居然舍不得挂掉电话，自虐一样，明知道等待我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我还是想知道。
想知道萧鹤凌面对他真正喜欢的人时，是什么样子的。
萧鹤凌果然不负她望，柔声对许秋落说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抱着你休息好不好？抱着你，你就不痛了……”
“鹤凌，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
“快了。”我听到萧鹤凌说，“再过一段时间。”
我猛地挂了电话。
听不下去了。
再过一段时间，哈哈，萧鹤凌是嫌对我的伤害还不够多吗？他已经剥夺了自己当母亲的权利，他还想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不是离婚吗？那我就离！
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
萧妈妈，曾经答应你的，怕是做不到了。
萧鹤凌，我真的，爱不起了。
身体稍微好点儿后，我来到萧鹤凌的办公室，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他。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说道，“萧鹤凌。”
一看到我，萧鹤凌就没什么好心情。他不耐烦地问道，“什么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来，找你离婚的。”
离婚？
这两个字让萧鹤凌的瞳孔猛地往后面一缩，萧鹤凌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不行。”
我也没有想到萧鹤凌居然会不同意，苦笑了一声，“我主动提离婚，正好让你跟许秋落结婚，你为什么不同意？”
只听他漠然说道，“我跟不跟许秋落结婚，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你要跟我离婚，不行。”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还没有报复够，怎么能让你轻易地离开？”
原来是这样……
呵。
我轻笑一声，“不管你怎么做，反正这个婚，我离定了。”
从今往后，我要带着孩子好好生活，至于萧鹤凌，我真的，爱不起了。
说着就要从萧鹤凌身边离开，然而才走了两步路，就被萧鹤凌一把抓住了手腕，“秦舒，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萧鹤凌，你又发什么疯？难道不是你要报复我吗？还不许我离开了是不是？”
“我还没有做什么，你就急着要走，你还说你不是有了其他人。”萧鹤凌冷笑道，“看来我没有冤枉你。”
事到如今，他还要认为自己有其他心思？我挣扎了两下，眼看自己挣不开，索性自暴自弃地喊道，“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离开你，怎么？不可以吗？”
他不信自己不爱自己，自己凭什么还要在他身边？
萧鹤凌未免也太霸道了。
听了她的话，萧鹤凌心头火起，他将我压在墙上，“那你要到谁的身边？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身边吗？”
听到他这么问，我心里好像又被刺了一刀。
冷笑着挑衅道，“那不然呢？难不成还跟你在一起——唔！”
话音未落，嘴就被萧鹤凌给堵住了。
接着，他的吻，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放开，放开我……”我用力挣扎，然而萧鹤凌力气太大，我根本就挣不开。
见我想逃，萧鹤凌将我抱得更紧了。
“放开我……放开……你放开……”我挣不掉，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萧鹤凌死活不肯放过我。就算我真的找男人了，可是萧鹤凌也惩罚了我，他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他想要自己把命都给他吗？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满面。
萧鹤凌脸上触及到一片冰凉，他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我眼角有泪。
他放开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擦掉我脸上的泪水，然而手还没有伸过去，我就躲开了。
萧鹤凌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手帕，将唇角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不用如此惺惺作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至于离婚，”他冷笑一声，“我现在不想离了。”
他冲我笑了一下，“没有玩儿够之前，我怎么可能离婚呢？”
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我就不明白了，萧鹤凌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可是，这注定是个无解的问题。
——
“秦舒！秦舒！”走在街上，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抬起头来一看，就见我的主治医生裴让朝我小跑过来。
“可算找到你了。”裴让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身体这么差，怎么还到处乱跑？”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身体变得那么差，问我，我也不说，原本让我住院休息的，
谁知道他不过出差一天，回来人就不见了，裴让只好出来找我。
一个刚认识的大夫尚且如此对我，可是萧鹤凌……
一想到他，我的心又开始痛了。
裴让打量了一下我的脸色，“我刚才看到你的报告，你的肾……”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强行打断了裴让的话，“我们走吧。”
话音刚落，我的手机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是照顾小之的阿姨，连忙接了起来，“喂？”
“秦小姐，你赶快回来吧，你家小孩儿发烧，烧得不行了，你快回来吧。”
什么？小之发烧了？
我一惊，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往外冲去。
我赶到的时候，小之已经烧得脸蛋儿通红了，我连忙将孩子抱起来，急急忙忙地就往医院赶去。
“抱歉小姐，你们，我们不能收治。”
正在拿卡的我一怔，不敢相信一般，“为什么？”
对面的医生对我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我们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不能收治你和你的孩子。”
上面的通知……
我心中一凉，当即不再耽搁，连忙抱着孩子朝外面跑去。
然而，不管我跑再多个医院，给我的回答，基本上都是一个：不收治。
我抱着孩子，怔怔地站在医院门口，眼看着怀里的孩子越来越烫，虽然急得不行，却毫无办法。
窗口的医生看我实在太可怜，忍不住提点道，“你想想你得罪了谁吧。你去求求他，没准儿他开恩，解了禁令。要不然，你怀里的孩子可等不起。”
我得罪了谁？
顿时恍然大悟。
是萧鹤凌！
一定是他。
除了他，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让全城医院一夜缄默。
一想通，我当即不再犹豫，连忙抱着孩子，打车朝着萧宅的方向开去。
没想到我才走到半路，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驶了出来。
我连忙从车上跳下来，拦在了车前，大声喊道，“萧鹤凌，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孩子吧，求求你了！”
车门被打开，我见了，连忙抱着孩子过去，哀求道，“萧鹤凌，求求你，救救孩子吧！”
萧鹤凌皱眉看向我，“怎么又是你？”
他漠然说道，“让开！”
“萧鹤凌！”我拽住车门，“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萧鹤凌抬起眉眼，反问道，“我的孩子？呵。”
我被他问得一滞。
也对，在萧鹤凌眼中，小之从来不是他的孩子。
我放低了声音，哀求道，“萧鹤凌，求求你了，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我不能……求求你救救他吧……”
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救救小之吧。”
萧鹤凌眉目一动，正要去拉我，然而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那边传来许秋落的声音，“鹤凌，我好难受，你还有多久到？”
萧鹤凌答道，“我马上，你先忍着。”
他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径自从我面前驶去。
连看也不曾看我一眼。
我跪坐在地上，痴痴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之，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用，妈妈不好……”
我摸着孩子的小脸，越摸越觉得不对，连忙将手指靠近孩子的动脉，越探听越心底没底。
“不……不会的……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
“不，不会的，不会的啊……小之，小之你醒醒，你醒醒……妈妈求你了，求你了，你别吓我，别吓我了……”
可是我的哭声，孩子再也听不到了。
“刺啦”一声，刚才离开的那辆黑色轿车，又重新停在了我面前。
看着那个朝我走过来的男人，我抬起眼睛，“你来晚了。”
孩子已经死了，已经不需要他的慈悲了。
我的希望，没有了。
我的眼中，好像积年不散的大雪，冷得叫人心惊。
萧鹤凌被我这个眼神给震了一下，脚下不由得一停。
我冲他笑起来，笑容中全是泪水和凄楚，“萧鹤凌，你可以为了许秋落，置我们母子俩于不顾，甚至看也不看小之一眼，我倒想知道，假如将来你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
萧鹤凌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抱着孩子就要离开。然而，才刚走，萧鹤凌就叫住我，“站住！”
我回过头，“你还想干什么？”
我们母子，还有什么是萧鹤凌没有利用到的吗？
“孩子给我。”
我一侧身，将孩子往身后藏去，“你要干什么？”
萧鹤凌抿唇，“他既然已经不在了，火化或者安葬，都是浪费，他的心脏，我已经联系了专家，移植给秋落，为她治病。”
什么？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不！”
小之活着的时候已经这么惨了，我不能再让孩子死了也不得安宁。
“那可由不得你！”
萧鹤凌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立刻冲上来，就要从我手中夺走孩子。
那几个黑衣人七手八脚地将我钳制住，从我手中夺走孩子，我努力挣扎着，
明明瘦瘦小小的一个女人，在这时候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放开，你们把我孩子还回来，放开我，放开我！”
可是没有人听我的，我手中一空，孩子还是被抢走了。
“孩子还我，还给我——”我抢了好几次，都没能把孩子抢到，眼看萧鹤凌要离开，
我连忙拦住对方，“是不是只要一颗心脏，你就能放过我的孩子？”
萧鹤凌被我眼里的光芒给灼得有些不自在，“你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要一颗心脏，那么，我的也行。”
“你疯了？”萧鹤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怒道，“移植了心脏，你还想不想活了？”
活？
哈哈哈，这样子的我，要怎么活下去？
我不管他，“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就行了。”
萧鹤凌冷笑，“你以为，只要是心脏就行吗？还要配型的。”
“放心吧，我的也可以。”
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什么许秋落等不及了，我一个字都不信，摆明了是许秋落要置我于死地。
既然是这样，那能不能配型，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要的，不过是自己不好过罢了。
萧鹤凌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冷声说道，“随你。”
看着萧鹤凌离去的背影，惨笑爬上了唇角，我拿出电话，给裴让打了过去。
我要找裴让，帮我一个忙。
——
醒时，窗外正是黄昏，暖光日光照进来，只剩我自己，身形清瘦愈发可怜。
面前的男人皱着眉心疼的摸了摸我发顶，语气温柔轻缓，像是生怕吓到我。
“没事了，一切都都过去了，你可以重新开始了。”
然而，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我的回应。忍不住低头看向我，“小舒，你怎么了？”
我睁着一双大眼睛，问男人：“这…这是哪儿？你是谁？什么重新开始？”
我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望了望四周，陌生的环境让我害怕，缩着身子颤抖着问眼前的男人。
他沉默片刻，随即按下了我床头的铃。
片刻之后，医生收起了我的医疗资料，“目前看来，她是失忆了。”
失忆？
男人一怔，“她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不知道。”医生双手抄兜，“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一辈子。应该是之前那段经历让她太痛苦了，病人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失忆了。”
医生笑道，“既然她觉得痛苦，那么失忆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送走了医生，男人回过头来，看着用一双茫然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我，眼中情绪不明。
他坐到床边，温柔又用力的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安抚道，“别怕…小舒，我不是坏人，我是来保护你的，你别怕…”
我颤抖着，眼泪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掉。
我呜咽着把脸埋到眼前男人的怀里。很奇怪，我并不认识他，但我愿意去相信，这个男人不会伤害自己，就像他自己说的，不是坏人，是来保护自己的。
而且，在我心里，隐约觉得，过去那段记忆，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我叫裴让，你叫秦舒。”
“我是秦舒？”我笑起来，“听起来是个好名字。”
裴让禁不住也笑起来，附和我，“对，是个好名字。”
更新时间：2024-09-14 23:23: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