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我的姥爷去世了。在他大限将至的一个星期内,我没有去看过他。家人说我冷血,
说我无情,说我自私自利,没有孝心。我认了。我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搬出了家里,
从南方考去了北方,偶尔打通电话问候一下父母和妹妹,与其他亲戚一并断了联系。
01我是一个双非出身的笨学生,大家嘴里的小镇做题家。高中的时候,早上五点开始学习,
晚上十二点才合眼,经常焦虑地睡不着觉,睁眼等天亮。总是想着熬一熬就过去了,
努力一定会有收获的,结果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成绩一落千丈。表姐笑我笨,
要我找个好男人嫁了,毕竟他靠着无数个男人飞黄腾达,过上了首屈一指的富太太生活。
我跪在殡仪馆里盯着姥爷的遗像,在他去世前的一个星期内,我在准备去北方的考试,
压根没想到苦难会降临在这个爱养生的老人身上。他叫我去北方,
说那里有给我留下一份宝物,要我去取。我很想告诉他,首都的天真的好冷。02“香香,
你就帮帮你的妹妹吧,她的小提琴拉的很好的,就差一个展示的机会。你们小时候一起长大,
玩的也很好,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是啊,玩得很好。她刚上大学的时候,
我曾提出主动加她的微信,但她敷衍着没加。每年过年回家乡,
我都会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玩具,她不仅没回过礼物,还常常笑话我的穿搭。
“真是离开了家乡眼光不一样了,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像不像东施效颦。
”“骨子里的土气还没消呢。再穿的好看也比不上大城市的人。”.......“姑姑,
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接触不到艺术专业的人群,帮不了。”我把礼物塞回到她的怀里,
她的两鬓已经泛白,想来是为最近的烦心事急白了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听说前几日,傅司程在你们的学校里拍戏,你能有机会接触一下他吗?”傅司程,
我还真认识。他不仅是演员和赫赫有名的少年天才小提琴手,还是傅家集团的未来继承人,
更是我的金主。“我没这本事,姑姑你高看我了。”“没事的,
你只要带我进你们学校就好了,其他的不用麻烦你。”她抓着我的手,
脸上是近乎癫狂的执着。我避开她的目光,应了。清北园很大,正值春日,杨柳依依,
校园里一片绿意盎然。傅司程许是拍完了戏,穿着蓝色的号码队服越过一众洪水猛兽,
在三分线外正中篮筐。“姑姑,那个一号就是她,你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篮球场边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我看着那个不过齐肩高的女人脸上抱着歉意和羞愧,
一路直达篮球场。最后,被篮球场旁的教练围住了。“找他的人很多,要是每个人都来,
我怎么管理秩序?”“求求您,您就放我进去吧。”那个女人佝偻着背,
忙里忙慌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往教练的口袋里塞。
“不行!”教练蹙眉丢出百元大钞,百元大钞洒落在空中,像一场璀璨而又荒唐的烟花。
不等她捡起,身后的观众一人一手,将她挤了出去。百元大钞不在地上,
转眼间不知道被哪几个好事者收进了口袋。我想起姥爷曾说过,
这世界上很多东西用钱解决不了,权,名,利,钱不过是它的载体而已。在有能力的时候,
千万不要没得选择。“姑姑。”我拉住她,“你在这里等一下。
”傅司程的休息室在南边教学楼,一座低矮的红色砖房。他曾带我来过,
休息室前的工作人员便没有拦我。“怎么?”傅司程懒懒地抬起头,
“这次不戴口罩了?”“你如果想要我戴的话,我下次就戴。”“没意思。
”他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丢掉手上的书,“有事求我?”“需要借点你的权利。
”我走近了些,坐在他的身旁,沙发陷了下去,“上次说的一稿,我做完了。
”“那你可是需要拿全部来换哦~”他挑起眉,换了个姿势倚在沙发边。
阳光正好打在他的削尖下颚线上,脖子上甚至没有几条褶皱,不愧是建模脸,
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嗯。”我点头,“那签个协议吧。”“你考虑清楚了?”他合上眼,
打了个哈欠,“这次协议完成,你和我就再也没有关系了。”“我相信以我的实力,
傅先生还会再度光临的。”我已经起身走出门外,“等签完协议,我就发你。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气。”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
“傅先生不就看中了我这一点?”我关上了门,姑姑正站在门外,眉眼幽深。“你认识他。
”是肯定,甚至不带一点怀疑。“不认识。”我不想解释,也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