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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府邸,大红朱门中独一隅清雅院落,王家家门兴旺,家中喜好奢华,然王梓钰好清谈,

院中便也随了他的性子,透出几分恣意风骨。王越老大人绕过壁立千仞的重重假山,

经参天杂树,过覆地繁花,携一身清冷走进儿子书房。王梓钰乌发玉冠捧书习读,

于众公子中众星捧月般,独自一人时,他显得极是安静,行走坐卧几乎不肯发出一点儿声响。

哪怕是翻书,也是轻轻捻着书页,缓缓翻过去。老大人进屋时,脚步声重,

他受了些惊动抬起头来,那一副清秀矜贵的好相貌眉头只是略微蹙了蹙,

之后便恭恭敬敬的起身,合书施礼道:“父亲!”“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

”王越老大人气势汹汹而来,走过这一路,气消了大半,看见儿子,气又消了小半,

眼下怒斥一声坐下身来。只见那小子果然诚惶诚恐的过来跪下,

愈加谨小慎微问:“不知孩儿做错了何事?还请父亲明示!”王越老大人很满意,

这个孩子他从小教养,礼仪规矩挑不出半点儿错处。只是,这个孩子,成算太浅!想到此处,

王越老大人神色暗淡,“你也不用瞒我,你派人借着安家的由头去行刺那位殿下的事儿,

我知道了。说,是谁给你点的昏招儿?”“父亲息怒,安家同皇家和崔家有了牵扯,

儿子担心……”“糊涂东西,当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思?可你也不想想,

那位殿下是何等人物,若不是生做女儿身,如今储位不做他想,你以为你能瞒得住她,

岂不知是自己招祸!”王越老大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混小子一根筋,

这么多年又倔的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只怕那背后之人还不知在哪里笑。“我做的隐蔽,

那些人都已出了大价钱安置,如今想必已然身死,死无对证!”王梓钰眼中掠过一丝盘算。

“你可知道,那位殿下从抚州,正命人运尸上京!

”王越老大人叹了口气道:“若是不曾生疑,不过几个刺客,既已死了,运尸体回来作甚?

”王梓钰应道:“父亲不必忧心,那些死士孤家寡人,即便运了回来,也没有人来认!

”“钰儿你且记着,即便没有亲友,也有故旧,只消被人寻出一丝破绽,你还怕没有证据?

”王越老大人目光浑浊,手掌颤颤巍巍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只要做了,就一定会有证据,

你事情固然要做的漂亮,但也要掌握时机!”“你堂兄方遭了弹劾,

又有人撺掇你去招惹那位殿下,观,其心可诛!钰儿,你糊涂……”王越老大人越说越心惊,

如今有人盯上了王家,暗中布局谋划,让他疲于应付,

朝中那些世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却只有这臭小子,还痴于儿女情长。

旁的不说,他一心磊落,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来,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罢了。“那位殿下,

实不是良配……”王越老大人犹豫了片刻后道:“卢家有一女儿,年已及笄,可与你相配,

这些本该你母亲为你张罗,可你素来最有主意。她说不动你,既如此,我来说你,

亲事不日便会定下,你且收收心罢。”“父亲……”王梓钰满脸惊恐:“父亲既知孩儿心意,

又为何如此逼迫孩儿?我心里有她,此生,孩儿只愿尚公主为妻,终其一生,同她白首偕老,

求父亲成全!”说罢俯首磕头,声声见响,王越老大人脸上掠过一丝不忍,

却还是硬起心肠:“为父年迈,你的两位兄长又早早撇下我而去,只剩你一个,

日后顶立门户承继宗祠都要靠你。去尚主?亏你说的出来!若是旁的那些公主,倒也罢了,

偏你愿娶的这个……”想到日后种种,王越老大人深感不能再这么继续纵容儿子了,

遂厉声喝道:“此事为父心意已决,你若是还念着同我的这点儿父子之情,

便老老实实的等着娶亲!”知父莫若子,素知父亲向来说一不二,话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

王梓钰明白,恐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瘫坐在地上,额上磕出血,

沾在如玉般的脸颊上,似笑似哭:“父亲这是要逼死儿子!

”“别要死要活的来要挟你老子……”王越老大人冷笑几声,站起身来,“没了你一个,

亲族里有的是合适的孩子。何况,你父亲纵然这把年纪,也不是不能生了。王梓钰,

养你二十多年,也没指望你能孝顺一二,但看在王家有难了,收起你的儿女情长,

我且同你说明白好了,那位殿下日后必不得善终,你,

护不住她……”王梓钰听着心中咯噔一声,抬眼去看,父亲已拂袖离去。时间仿佛过得极慢,

他能看见外头的光亮随着窗棂一点儿一点儿的跳跃偏移,

直到浑身麻木才有些发狠的咬牙切齿道:“来人!

”守门小厮急急忙忙垂着头进来跪下问:“少爷有何吩咐?”“把王淮给我带来,

我倒是要问问他,我倒是哪里对不住他,却要这般吃里扒外的害我?”说到这里,

王梓钰气息一阵不稳,“不,堵了嘴,绑进来!”小厮赶紧应是,

见着自家少爷脸色苍白坐在地上,欲顺手扶一把,却见王梓钰神情扭曲,厉声咆哮道:“滚,

滚出去!”“是,少爷,少爷息怒,息怒……”小厮连滚带爬出去,王梓钰一拳砸在地板上,

拳上再多几道伤口,甜腻的血腥气息浓郁了些。另一头,君无忧在抚州逗留数日,

直等到抚州捉刺客捉了个天翻地覆。彼时,无忧捧着茶杯,

居高临下的站在楼子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街上士兵穿梭来去,拉着绳子一拽,

一串儿一串儿的往大牢的方向而去。木兮近来颇忧愁,见状愈发像是苍老了十余岁,“主子,

您解了禁足是为待嫁。如今不老老实实的呆在京城也就罢了,来抚州这样大张旗鼓,

万一陛下再将您关回去……要知道,您今年,十八了啊!”话音刚落,那头书生翻了个身,

撞倒了茶壶,水流了满几案。木兮见状,气炸了!!


更新时间:2024-06-16 02:4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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