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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昨日冒着雨收拾阳台上的干货,今日凉衣就病了。

额头烫得厉害,四肢乏力。茶楼的下人见她许久没有出来,这才去她房间看看。才知道她竟烧得这样厉害。于是连忙挂上今日不营业的招牌,赶忙唤人去请大夫。

凉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喉咙里却干得快冒烟了。想喊人又没力气,这会下人请大夫的请大夫,忙着打点昨日剩下的茶货,烧水的烧水,都没人在跟前伺候。顿时觉得凄凉,鼻子一酸,泪就涌出来。她好不容易使出劲,竟从床上翻了下来。摔得一声响,她的眼泪就更汹涌了。

这时有人破门而入,喊着小心,一把过来将她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病了还不老实,是不是想喝水?凉衣惊讶他会来,但此刻也无力追问,只是点头。

来,顾嘉禾倒了水,喂到他嘴边。慢点,当心烫。

他低了头,细细地吹。他的手将她拖着,结实有力。她觉得自己喝的仿佛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忘情茶。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夜,他也曾靠她这样尽,她看见他的眉眼,他单薄的唇。想到这里,又有一股泪涌了出来,很烫。

顾嘉禾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乖,别哭。等会药好了,我来喂你。

这时惠兰突然进来,手里端着药盘子,眼睛盯着药碗,生怕洒了出来。嘴里还念着,凉衣,你真没用,我一进来就听说你——刚说到这她一抬头,看见了正在给凉衣擦眼泪的顾嘉禾。尽管脸色微微变了,笑容也顿时僵住,但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嘉禾,原来你也来了。

他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个——药好了,我来喂吧。说着惠兰端着盘子走过来,却被顾嘉禾一手接了过去,不用了,你来了就是客,还是我来吧。说着他就舀了汤匙,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给凉衣。

然而凉衣却没有张口,她看见惠兰木然再站在那里,目光死死地落在那只汤匙上。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凉衣要去抢碗,一不小心却碰洒了,滚烫的汤水滴在凉衣的手背上,疼得她忍不住喊出来。顾嘉禾更是慌了手脚,大声吼道,药,快去拿药来。

惠兰被吓着了,连忙找了醋来。接着小声说了句告辞就逃出了房间。

凉衣心里一沉,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手被顾嘉禾放在嘴边吹了又吹,不断地问,还疼不疼。目光里都充满了怜惜。

那目光仿佛阳光,照进凉衣的心里。于是那么轻易地就融化了她心里这两年的孤苦和凄凉。她一口地一口乖乖地喝药,却都化作了满眼的泪,顾嘉禾一般哄她,一边擦眼泪。

这一夜顾嘉禾没有走,他在凉衣的房间外面守了整整一夜。

然而凉衣却一夜未眠,她的脑海里一直都定格着刚才的画面。当她喝完药,顾嘉禾突然抓住她的手,他说凉衣对不起,两年前的你姐姐的死并不是你的错,可是我却一直将罪责归咎于你,这两年来让你受苦了。

他说,请你原谅我缺席了两年,不过希望你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我答应,从此以后不会再离开。

他还说,凉衣,我曾答应过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如今她已经不再,这是我唯一赎罪的机会。


更新时间:2024-09-11 23:4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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