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惠兰跟往常一样来了碧纱楼，她品了茗茶，拉着凉衣的手说，昨天你做的糕点我爸爸很喜欢，他叫我代他谢谢你。不用，我还担心你爸爸会嫌我的礼物太过寒酸呢。凉衣笑笑，放下手中的事情坐到惠兰旁边。

怎么会寒酸，他之前在上海做官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说反倒喜欢这里的宁静和你的甜点。说到这惠兰笑嘻嘻地握着凉衣的手，我搬来这也有一年了，也从心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妹。好姐姐，你告诉我，你跟顾嘉禾是不是早就很熟？

没想到惠兰会突然这样问，凉衣一点准备都没有，只好如实地点头。是，当然熟。

啊，那你能给我说说你们以前的事情吗。惠兰来了兴致，再加上话题又围绕着自己喜欢的人，更是充满了好奇。

凉衣无奈，只好笑言，若是你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恩！惠兰坚定地点点头。凉衣却一开口就叹了一口气。

早上的阳光还很暖，谁知到了午后三四点就零星地下起雨来。敲在茶楼的窗户上，细细碎碎地响。起初凉衣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她说起姐姐与顾嘉禾幼年的相识，说起姐姐的男孩气，说起顾嘉禾的温柔，说起他们三人一起抓过的萤火虫，说起他们三人一起踏过的小溪，说起姐姐对自己的好，说起顾嘉禾对姐姐的好。

他为了姐姐是可以粉身碎骨的。

凉衣说这句话声音里有微微的起伏，惠兰也一怔，若有所思却没打断她。

直到说起姐姐的死，凉衣才终于哽咽起来。两语三言地说了过去。可惠兰显然也被吓到，觉得惨烈不堪。她拍拍凉衣的背，你不要太难过了，以后你不是多我这么个妹妹。凉衣迎上她真挚的眼眸，泪眼朦胧的，就觉得更像姐姐了。于是凉衣哽咽地将她揉紧，说了一句，若是你能代替姐姐，一定一定要好好对顾嘉禾。不要计较从前。

惠兰乖巧地点点头。凉衣才终于觉得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了地。

夜色袭来，雨声渐大。凉衣催她早点回去，送到门口时却看见了顾嘉禾的车子。他撑了伞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几盒补品。径直走来交给凉衣，你从小身子就不好，这些补品记得吃。凉衣有些意外，木讷地接过，随即将惠兰推给他，不如你送惠兰回去，我更放心。

说完转身进去，连目光都不敢有半分的停留。

如今她已然猜不透眼前的男子，因为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少年，将喜怒都写在了脸上。两年后他竟又关心起自己来，这让凉衣又欣喜又担忧。

就算他顾嘉禾也许真的不懂姐姐的爱有多深刻有多刻骨，但是凉衣懂得。

她一边揉面一边掉下泪来，她终于再次感觉到了顾嘉禾的温柔，这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更新时间：2024-09-11 23:4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