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公司将何子渊演唱过的作品集结成专辑发售，销量可人，大有要一炮而红的架势。

可惜，好景不长。

因何子渊出色的气质与外形，经纪公司打算将他的重心放在影视方面，“赚钱多，吸粉快。”何子渊却不愿意。

“我目前还是以学业为重，打牢基础，未来的事情，可以毕业再谈。”

他之所以抛头露面，不过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平台，有更多机会接触热爱的音乐。如果需要违背初衷，他宁肯被打回原形。

公司代表明白了他话里的推诿，当即翻个白眼，嘴脸势力，“清高的人我见多了，一开始清高最后又妥协于现实的人，我见得更多。”

说完，起身离开。

自此，何子渊的原先定好的所有演出被叫停，并在一片嘘声里止步十强，告别舞台。这圈子日新月异，作为新人，没有露面机会，就意味着遗忘。

那时，他与夏鸢已经被迫熟悉起来，因为这姑娘老有事没事窜到养老院，要不就堵在他们学校门口假装偶遇。他将她的把戏看在眼里，阻止过几次，没见成效，干脆方之任之。

冬至，夏鸢抱着一大袋佣人包的水饺，跑去养老院，要与何家祖孙一起团圆。席间，何子渊接到一通电话，常年漫不经心的表情终于有了微微波动。

“档期我没问题。”

挂电话之际，那头的夏鸢刚好将一只饺子夹进何老的碗，因为刚打开锅，水蒸气太烫，整个过程显得着急忙慌，又是缩手又是捂耳。何老定定瞧着张牙舞爪的她，神色竟有了片刻的清明，“小鸢（渊），你也吃。”

不知是叫夏鸢，还是何子渊。

自从两年前，他再也没如此清醒地叫出谁的名字，何子渊的喜色更甚，看向夏鸢的表情也温柔了些，“电视台负责人打的电话，想邀请我参加今年本地的跨年演唱会。”

女孩水灵的双眼立时更加澄亮，“确定吗？！为什么突然找来？”

“说是特别喜欢我参赛时的那首作品，《远方》。”

他想去远方／她不想再流浪

这句看似素淡的词，曾经也让夏鸢记忆犹新。

时间很紧凑，演唱会的排练密集，夏鸢成为电视台大楼的常客，常常买来饮料与零食，贿赂控场的导演与灯光师，“到时候多给我们家子渊镜头哦。”

何子渊没在现场的时候，她毫不掩饰青涩的爱慕。有好奇心重的实习生打趣她，“到底多喜欢啊？”

她眼角眉梢都是坦荡的笑意，“那句话不是说吗？冤冤相报何时了。”

鸢渊相抱何时了。

为此，众人每每在何子渊面前，也开始称呼夏鸢说：“你的小女朋友。”他既不承认，也不反抗，然后在记忆中最冷的那天，破天荒主动约了夏鸢吃晚饭。

“看你好像挺爱吃辣，大学城外那家重庆火锅不错。”

等待锅底沸腾的时间，夏鸢用手机刷贴吧。那是她专为何子渊建的，折腾了好久才上手，如今粉丝也比不上大红大紫的圈内人，倒是不乏有趣的孩子。

她将被置顶的那则短笑话递给对面的人看，“古代的姑娘被搭救后，若是发现自己钟意那人，就会说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若是没什么感觉，便会说小女子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恩公。”

念完，她在座位上笑得前俯后仰，心无城府的模样令何子渊的眼光多逗留了几秒。

“诶，你猜，当时你将我从湖里救起，我想对你说今生以身相许，还是来世做牛做马？”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半开玩笑的语气，心里却打着重鼓。砰。砰。砰。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回答，意味着何子渊对她的感觉，以及两人之间的可能性。然而，手机铃声响起。

时至今日，夏鸢始终觉得，面对自己的试探，那晚的何子渊有话要说。

如果，电视台制片没及时打来那通电话。

夏鸢始终太过大意，为了方便联系，竟将制片的手机号存了姓名。当突兀的铃声在奏响，何子渊的目光条件反射地被拉过去。

见方才还笑逐颜开的姑娘，立刻跟刚进部队的新兵般束手束脚，几乎一瞬间，何子渊意识到了什么。

跨年演唱会的邀请，并非电视台的主意。是因为夏家千金，人家才给了这个面子。

突然，男孩的表情难堪至极。原先默默流动的温情，也褪为和锅底一样沸腾的剑拔弩张。

“我不需要别人为我做牛做马。以身相许，更是承受不起。”

对面的人吐字成冰，扔下一句类似警告的话语离去。

夏鸢怔怔地望着空了的位置，片刻后，起身追出。

更新时间：2024-09-11 23:45:47